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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的后面有一个人,正在用锤子敲击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咚咚声响。
而敲击那个东西的人,并不算太强壮,也没有骑乘一头白色的角鹿。
獾看到刚才那个轻而易举杀死了自己族人的家伙骑着角鹿绕到了队伍的后面,跳下来正和那个敲鼓的人说着什么,似乎还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接着那个敲鼓的人大声地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用石斧敲击着柳条编织的盾牌,或是将石矛用力在地上一顿,发出了惊天的呼啸声。
獾胯下的角鹿有些惊慌,不安地晃动着,尤其是看到那一排排锋锐的石矛,再也不敢向前。
“他不是健,那个发出咚咚雷鸣的人才是!”
獾忽然间明白过来,身体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那整齐如山峦般不可撼动的人群,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对手,拨转过角鹿,带着族人离开了。
陈健没有让人追击,也根本追不上,而是让众人休息,继续向前面派出斥候,一切等明天早晨再说。
晚上打仗有太多的偶然性,他要做的就是把偶然性降到最低,平平地压过去。
十里外的村落里,红鱼和獾的族人们聚在了一起,气氛变得惊慌,尤其是那几个杀死过自己族人的人,心头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能让獾这个最好的猎手如此惊慌,健,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獾告诉红鱼,人并不多,和自己部族的男人差不多。
但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支羽箭的风声,回荡着那个人临走前喊得那句充满了不屑和挑衅的话语,而这个让他惊慌的人,根本不是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
红鱼蹙着眉头,知道族人们等待她给出一个办法,给出神的指引。
她想了一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咱们离开吧,带上种子,带上那些俘虏,迁徙到别的地方吧。”
族人们立刻乱了起来,獾瞪着眼睛大声喝问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神的指引?”
红鱼看了看自己的族人,郑重而坚定地说道:“这,是神的的指引。”
“我们不想再过迁徙的日子了!”
“对,很久前这条河里跃起的红鱼才是神的指引,这是我们的土地,这是神赐给我们的河流!”
“这么多的粮食,咱们能带走多少?不久就要下雪了,咱们的角鹿冬天吃什么?”
獾听出了族人语气中的不满,眼神中忽然充满了狂热,耳边羽箭的风声似乎也消散了,只有热血上涌到脑袋里的快感,踏前一步挡在了红鱼的身前喊道:“咱们不走!
这是神赐给咱们的土地,我将带着大家守在这里,咱们再也不迁徙了!”
“对!”
“她已经得不到神的指引了!
就像故事里大旱的那几年的祭司一样!”
“神是让我们定居在这里,不是让我们像狍子一样被人赶走。”
红鱼看着獾的背影,挡住了自己全部的视线,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那张虎皮。
从上次掠夺回了奴隶后,从奴隶们修好了栅栏收获了粮食后,獾的地位越来越高。
而自己不如以往的祭司那样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而是为了部族一次性说了出来,譬如烟道陶罐做饭、譬如怎么接生角鹿……而现在她已经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神”
的启示了。
最后一次“神”
的启示,还是让族人沿着河岸去寻找健的部族,可那一次却是惨败,五个人一个都没回来,五人的亲族姐妹兄弟已经有些不满。
看着被鼓动的族人,她遥望着远处愣愣出神,那个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族人的命运又会怎样?
獾回来后,她分明从獾的眼神里看出了恐惧,可最终那些恐惧还是被那种狂热所冲走,只剩下站在虎皮上的兴奋。
“我才是真的为了族人……”
她喃喃地告诉自己,握紧了拳头,可只有自己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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