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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团花棉帘被掀开,一阵秋风旋了进来,风间夹杂着草木的清香,苏玉珊闭眸轻嗅,只觉心旷神怡,
“风的味道,真好闻。”
小风吹乱了她的鬓发,柔柔的日光洒在她白皙的面上,趴在窗口的她与窗外的景致融合在一起,美如画卷,不由令他看得出了神。
这一路的风景不断变幻,从屋舍小桥,到田野林木,大自然的画笔出神入化,在湛蓝的天幕上晕染出层次分明的流云,绘构成一幅幅引人入胜的画卷。
府邸之外的美景令她目不暇接,苏玉珊一直趴在窗口,开心的与他分享着,
“你瞧那池残荷,真如水墨画一般,天边的流云也很美,还有路边的那片紫花,好漂亮啊!
也不晓得叫什么。”
此时的弘历已然挪至他身边,仔细认真的陪着她一起看了半晌,“恕我直言,今日的云很普通,又不是什么火烧云,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时常拥有的,往往容易被忽略,“你整日奔波,随时都能看蓝天白云,自然不觉得它稀罕。”
“你在府中也能看到天啊!”
他认为天幕都是一样的,苏玉珊却摇了摇头,“那是坐井观天,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户外的视野更开阔,这才是真正的蓝天,辽远壮观!”
道罢半晌,却未听他吭声,苏玉珊好奇回眸,但见弘历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今日你的话似乎特别的多。”
苏玉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不禁在想,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难不成是在暗示什么?
“怎的?你嫌我烦?”
摇了摇头,弘历拉起她的手,温声道:“我喜欢听你说话,但先前都是我在找话头,你甚少主动与我说什么,今日你却愿意与我分享你的心情,这让我很意外。”
原是为这个啊!
苏玉珊抿唇笑道:“因为我开心呀!
我开心的时候就想与人分享。”
她愿意与他分享,是他的荣幸,但他更在意的是隐藏在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之前的日子不开心?”
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苏玉珊轻叹道:“在老家自由惯了,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从来不会被限制,如今身在府邸,不得随意外出,这种日子只能说是衣食无忧,却算不上开心。”
背井离乡来到京城,突然改变了生活习惯,她肯定很不适应,这一点他能理解,
“往后我尽量多抽空陪你出来散心。”
许诺虽好,但实现却难,苏玉珊试探着提议道:“我晓得你很忙,不能时常陪我,要不你给我一张令牌,那我便可随时出府。”
放眼当下,似乎没有这样的先例,“哪有皇子使女时常往外跑的?这不合规矩。”
“我不会日日出府,偶尔出去一回。”
迎上她那央求的眼神,弘历有一瞬的心软,但他念及规矩,终是没应承,“你想出去时与我说便是。”
心知规矩难破,苏玉珊也就没再强求,暗暗提醒自己不要逃贪心,难得今日能出来,她实该尽情享受游玩的乐趣才是。
一路看风景的她笑容满面,另一辆马车中,弘昼掀开帘子往前望去,但见前方的马车中有一截手臂伸了出来,有马车做挡,他瞧不见车内的人,只瞧见窄袖之下,那葱白的手指指向远方。
见此状,弘昼已然猜到,许是那位苏格格正在跟他四哥说着什么。
他们有说有笑,他这马车里却是冷冷清清,身边坐着的这位美人一声不吭,一双水湾眉紧蹙着,弘昼往软垫上一靠,手肘撑在扶手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闲问道:
“梦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迟疑片刻,云梦红唇微启,轻叹道:“再过几日便是我十六岁的生辰,彩姨说到时我便得开始接客,她还说,会在我生辰那日办一场唱卖会,价高者得。”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便焦虑不安,她打算一直就这样只在留香楼卖艺,然而彩姨不肯,定要将她推至大染缸之中。
此事弘昼早有耳闻,却明知故问,“所以你的意思呢?”
有些话,她不知该不该说,但若不说出来,她可能就会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
犹疑再三,最终云梦鼓起勇气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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