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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甯看他手中的蛇,心有余悸,却仍护着程氏,冲着上座的二人道:“大人,阿母,那小妹妹是被人溺死了三回的,她若再不能托生,便要魂飞魄散了。”
宁袁氏与宁泽对视一眼,他们夫妻二人因家底殷实,不缺吃穿,所以并无重男轻女的思想。
可外头的百姓为了活着,大多一看是女儿就直接溺死,以此来省去不必要的开销。
宁甯看到了程氏身边的女娃娃,也说出了这番话,可见那女娃娃也是个可怜的。
托了三家,三家都把她溺死了。
宁泽此时确是少见的心狠,“若要留下,便自通房做起。
若不愿,便随你。”
宁袁氏则是略有些不忍,手搭在宁泽的拳头上,温声道:“泽郎,这世道女子艰难,蛮蛮也说了那女娃娃托生不易,不过是养个妾室而已,公中银钱是养得起的。”
宁泽反握住宁袁氏的手,面色柔和了些,“书意,不是我心狠。
是那日原本就是我被人灌了酒,这妇人不知廉耻爬了上来。
我有错,可这妇人也是品行不端。
若她到后院,必定会闹的家宅不宁。
明明是我犯下的错,不该让你来承担这个后果。”
“泽郎,可孩子是无辜的。”
宁袁氏一双眼睛温柔似水,声音也清亮,就那么轻轻柔柔的哄着。
宁泽叹了口气,“三郎五郎,你们如何看?”
二人拱手:“此为父亲房中事,理应由母亲定夺。”
宁泽看了眼护在程氏身前的宁甯,蹲下身子问:“那蛮蛮呢?”
“大人,小妹妹好可怜。”
房中几人都将问题抛给了他,宁泽叹了口气,又坐在了上座,“按规矩来吧。”
程氏面上这才略有了些笑容,自侍女手中接过茶盏,跪在宁袁氏身前,“请主母喝茶。”
自此后,府中便多了一位程姨娘,往后宁甯也不再是宁家最小的一个姑娘了。
可她想留下程氏,只是因为那个被溺亡三次无法投胎的女娃娃。
宁甯看了一眼程氏身边的那个女娃娃,那女娃娃害怕的往程氏身后躲了躲。
这世道女子艰难,阿母是个良善大度的人,唯有留在宁家,那女娃娃才有可能活命。
也幸而程氏爬的是她父亲大人的床而不是旁人的,外边的主母大多是装的温柔贤淑,回到家中对妾室庶出暗中刻薄。
这女娃娃再不托生出来,就要魂飞魄散了。
她便收回目光,低头喝茶,“大人,蛮蛮想回自己院子了。”
宁泽点头,“五郎,你院子与蛮蛮的离得近,你与她一同回去。”
“是。”
宁忠佑拱手,“大人,儿也先……”
“三郎留下。”
宁忠佑愣了一下,将手中的蛇盘好,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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