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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几天再回家。
&rdo;
老人沉思了一会,想劝眼前的孩子回家,可想想也就罢了,这么大的孩子有的是勇气和热情,缺的是人生的经验,可那些经验也不是哪个人能够告诉给他们的,每个人都只有自己去经历,然后得到,除此以为,别无捷径。
&ldo;好吧,记住我的电话号码。
你在外边遇到难处的时候,不想跟家里人说,就打电话给我。
咱们爷俩儿算是投缘,不论你有什么事,我都愿意帮忙,你可不要瞧不起老头子。
&rdo;
卫未一心里很感激,却说不出话来,就像他不知道季布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么爱他一样,他也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要对一个连名字都不愿意说的陌生人那么好。
他想说谢谢你,可是嘴唇有些哆嗦,他咬住嘴唇,&ldo;爷爷,我叫卫未一。
&rdo;
老人温和地点点头,&ldo;我记住你了,不会忘记你这个小友的。
&rdo;
卫未一为了这句话,心里暖了起来,一句话冲口而出,&ldo;爷爷,你为什么对陌生人这么好?&rdo;说完他又有点后悔,这句话好像有些冒犯人。
老人宽厚地笑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了点顽童般的狡猾笑意,&ldo;我为什么要对你不好?&rdo;卫未一愕然了,无话可说,脑子也有点跟不上。
&ldo;你是一个走到我家门口的迷路孩子,我是一个老人,对孩子本来就负有责任。
&rdo;
卫未一的小心脏有点受冲击,老人慈爱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个孩子看起来应该吃过不少的苦,所以才有这么清冷的眼神,在山顶才露出了那么古怪的性格。
可这孩子并不怯于跟人直视,分明就是个好孩子。
卫未一有些惭愧,认真想想,他虽然已经成年却从没真把自己当做成年人过,他总是委屈,跟生活委屈,有意无意地觉得生活对不起他,这个世界对不起他。
他裹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委屈,根本没有心思看别人一眼对别人好一点。
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现在他的世界里只季布。
季布接到无声电话的时候刚刚睡着,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可是每天要做的事很多,他没有拖拉的习惯,所有该做的事仍旧自虐似地按部就班地做着。
所以他只有去医院开回来安眠药,即使这样睡着,他也常会做到噩梦,他曾经被警察叫到公安局冰冷的太平间里辨认尸体,那个死去的孩子不是他的未一,不过梦中一切都会混乱重叠。
醒来后,他要走到盥洗间去将冷水拍在脸上,才能彻底清醒,摆脱掉梦魇的困扰。
这天手机响的时候,季布刚睡着,他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祈祷着是有好消息传来,结果却看见一个陌生地区的号码。
他有些失望,接起电话来,果然只是个无声的骚扰电话。
季布关掉手机,重新躺回床上,习惯性地躺在床的一侧。
安眠药开始起作用,他很快睡了过去,睡梦中模模糊糊地觉得不安,他又梦到卫未一,却醒不过来。
三个小时以后他从梦里惊醒,有个念头飞进他的脑子里,他猛然坐起来,抓过手机来查找来电记录,他的手指有些发抖。
电话接通了,季布声音不稳,&ldo;您好。
&rdo;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ldo;您好。
&rdo;
季布的心向下坠落到无底的深潭,他本以为是卫未一打回来的,可现在想想又觉得有些荒唐,他强打起精神来,&ldo;您好,我是想问几个小时以前你这里有人给我的号码打过电话吗?&rdo;
对方停顿了一会,似乎那个老人在思索,季布低下了头,习惯性地叹了口气,耳朵里却陡然听见了他朝思暮想的名字,&ldo;哦,你是卫未一的家人吗?&rdo;
季布的胸口好像猛地被捶了一下,他抬起头,紧紧抓着手机,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糙,&ldo;是,是,我是卫未一的……哥哥,你您能让他听电话吗?&rdo;
老人的声音很和缓,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急迫,他说得更加沉稳平和,&ldo;你先不要着急,卫未一他很好。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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