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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头顶亮光再次出现,他模糊地听见谢长襟的声音:“小师弟,我现在把你放进你自己的身体里,只是你的魂魄与身体分离太久,乍一重合,会有所不适应,暂时无法动弹。”
徐南柯有点急切,拼命点头,不过他想起来谢长襟应该是看不见的。
不知道谢长襟做了什么,他的魂魄被放进了原先的躯壳里,立刻感觉四周一片寒凉,原来他竟是被沉浸在冰湖底下的玉棺材里,以冰莲修养着,尸身这才不腐不烂。
徐南柯在冰湖底下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一片僵硬,无法动弹,不过勉强能够发出一点声音了,他道:“沈寄……”
谢长襟看起来有几分倦意,白衣黑发微微乱了,面上没有多少表情,道:“来过孤鹜山许多次,被师父赶下去了。”
徐南柯心里一慌,急切地想要从冰棺材里爬出去,但是却没办法动弹,只能发出咯噔咯噔的恐怖响声。
谢长襟提起裤腿蹲在冰湖旁边,随手从旁边捞了几条鱼扔进徐南柯身边,冷冷道:“你再随便动弹,弄破了棺材,这鱼就要将你咬得尸骨不剩了。”
几条食人鱼隔着棺材摇尾摆首。
徐南柯气急攻心地瞪着他。
谢长襟反而好心情地提起嘴角,隔着冰棺材戳了戳徐南柯的脸,水纹漾开,道:“还是这副躯壳我瞅着顺眼。”
徐南柯又道:“沈寄……”
谢长襟道:“他来时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但固执得很,师父修为深厚,没让他爬上孤鹜山。
他仿佛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是来寻我的,他以为我是你朋友,多少会知道你是谁。”
是了,沈寄根本不知道徐南柯是谁,只能抱着一段虚伪的回忆,毫无指望地四处寻找,想象着那个人会在下一个时刻出现。
他只会每天都在这份仇恨里死去一点。
谢长襟道:“他在对面悬崖上吹了七天七夜魂曲,试图找到你,那时你在聚魄灯里,应当没听见才对。
你的魂魄受了很重的伤,是清元派那群老头子弄的么,哼,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
徐南柯咧了咧嘴角,苦笑,惶然地想,他听到了啊,即便是在聚魄灯里,也听到了。
谢长襟又道:“此时你只能好好待在这里,温养魂魄,不可轻举妄动,等时日一到,师父自然会将你放出来。”
徐南柯道:“沈寄……”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不成?”
谢长襟眉头一挑,已是十分不耐烦了,拂袖站起来,冷冷道:“死了。”
徐南柯:“……”
沈寄自然没死,怎么可能会死。
即便是天道要和他做对,此时也动不了他了。
只怕是在孤鹜山上找不到他,于是心灰意冷地离开了,从此之后,不知道天大地大,去哪里吹那一首追魂曲。
徐南柯想到,原剧情里沈寄是因为徐灵而黑化,时间点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现在剧情虽然已经完全改变,他的人生却还是朝着一条既往的路走去,还是在固定的时间点,痛失所爱。
难不成命运无法改变不成?
徐南柯隐隐觉得不太妙,在冰湖底下面容僵硬,只能转动眼珠子。
他心里十分急切,想要早日出去,早些找到沈寄,向他解释清楚。
此事拖不得,越是拖,心里的疤痕就会越大,越难以愈合。
越是如此,他越是清晰察觉到自己对沈寄的心意。
他心中绞痛,闭上眼睛,轻叹一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徐南柯专心让身体与魂魄重合起来。
魂魄归位后,他的身体也开始恢复成长。
之后谢长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直没有再来。
……
某一天清晨,雨水滴答,徐南柯再次从自己身体里醒过来,无意识中感觉手指能够动弹了,心中立刻大喜,微微动了动脖子,虽然有些艰难,但却也可以弯曲微小弧度了。
他心脏狂跳,几乎恨不得立刻从棺材里诈尸起来,他轻轻推了推棺材,果然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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