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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元漱秋目光,男子不情愿地松手,嘲讽道:“皇妹,你长进了。
一个崔怀衿还不够你消遣么?”
程俭大步流星,挡到元漱秋身前,冷冷扫视此人。
男人生了一双苍狼般的眼睛。
瞳仁浅灰,目眦乌黑,自上而下望来时,放佛可以撕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他的面孔深邃,带有明显的胡人特征。
猿臂蜂腰的身形,与华贵的丝绸补服格格不入,更不必说与清寂典雅的步虚宫相称。
当今陛下叁子一女,排在元漱秋前的皇长子,是天子与栗特出身的妃嫔所生,正名为元镝,封号相王。
元镝傲慢地扫了一回程俭:“皇妹,你这些手下人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见到本王,为何不拜?”
程俭不卑不亢道:“论礼数,是相王失礼在先。
君臣之礼是礼,手足之间,不也一样该以礼相待?”
元漱秋轻轻拭去脸上泪水,扯了扯程俭的衣袖:“这是我家的事情,一时口角,你就不要插手了。”
元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临走时仍不忘放话:“外人在场,的确不宜谈论家事。
本王改日再来看你,希望届时你可以清醒了,不要做些以卵击石的傻事,错过了除夕的团圆饭。”
元漱秋主动让开:“皇兄路上小心。”
元镝大踏步地离去,期间多看了程俭一眼,嘴角挂着冷酷的、嘲弄似的笑。
有的人,仅仅从脚步就可以判断出危险性。
他身形健硕如山岳,行走时却不发出一点声音,极类扑杀猎物前的蛰伏。
程俭确认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桂林中,立即回首问眼前人:“殿下,你没事吧?”
元漱秋刚要否认,两条黛眉一蹙,额间隐约冒出冷汗。
程俭见她捂住了手臂,忙扶住她在贵妃榻上坐稳,再帮她挽好衣袖。
她白皙的手臂,已然淤青了一大片,如同雨后摧折的藕节。
程俭找来药膏,用木棒仔细涂抹开,有些后知后觉地想:真金贵啊。
“你怎么来了?”
元漱秋看着他上药,声音还有些哑。
程俭递给她一杯水:“甘罗说你有麻烦,所以我就来了。”
“她…太紧张了。
相王是我的亲哥哥,能有什么麻烦?”
程俭定定地看着她:“刚才那样,还不叫麻烦吗?”
元漱秋垂眸,抿了一口水,缓缓道:“本月以来,我在科举一事上插手太多、风头太劲,算是惹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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