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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赦……”
哥余阖冷笑一声:“你的父王,在你们面前装的大仁大义,实在是个十恶不赦背信弃义的恶徒。
舒余有此人为王,难怪,失了那样多的城镇。”
桑洛听他此语,心中愕然,却也不着急辩驳,父王的心思难测,若真的宽赦了哥余一族,此人不会突然至此说出这样的话,可父王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引得此人连性命都不要?她却真的不知道,便即问道:“你所言之意,是说我父王又对你们做了什么事儿?”
言罢,微微摇头:“我父王顶天立地,不会背后做什么事儿。”
“哈,”
哥余阖朗声一笑:“你们兄妹几人,倒是有趣,有的人什么都知道,有的人却什么都不知。”
说话间,将那火把靠在一边,盘腿坐在地上,拔下腰间匕首轻轻擦着:“你的老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自己最是清楚。
我将你带来此处,本是该杀了你,”
他抬眼瞧着桑洛,但见桑洛面上竟平静如常,不由得挑挑眉毛:“你不怕?”
桑洛惨然一笑:“我落于你手,你要杀我,我手无缚鸡之力,又岂能反抗?可你若真要杀我,我也不能迷而复醒,”
她看向哥余阖:“世人皆怕死,桑洛亦然。
索性我都要死,不若你把事情与我讲明,我到了地下,也是个明白鬼。”
她正说着,却忽听外头重重传来数匹战马脚步声,显是一队行进中的兵卒从外头过去,桑洛当下皱眉,心中怪异难道这如暗室一般的所在竟在行宫中之内?她还未缓过神来,脖颈间便是一凉,惊觉哥余阖手上的一把匕首已经抵在自己的喉咙上,哥余阖双目圆睁,正狠厉地瞧着自己。
此时,她只需大声尖叫,或能将外头的人引至此处,可桑洛却淡然一笑,之字不语。
待得外头安静下来,哥余阖手中那匕首才收了回去,饶有兴致地看着桑洛:“我本该杀了你,”
他口中啧啧,目光浅淡:“可我眼下,又不想杀你了。
你如此聪明淡然,却还真的出我意料。”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若真如你所说,我将实情相告,你真敢冒着大不违的罪名,抛却你父王,信我?”
桑洛微微摇头轻笑:“我不能置我父不义。
我父王统御舒余三十余年,励精图治兢兢业业,舒余国大,何止万里。
便就是有少许差错忽视,也在情理之中。
可……”
她说着,抬眼认真地瞧着哥余阖:“我总瞧着你不似坏人,况哥余一族历代忠于我轩野氏,更是我舒余臣子。
我既为公主,在父王不查之时,也应体恤百姓。
我不喊不叫,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害死什么人,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就遭此一难,况若你所言皆是实情,又何须担心我信与不信?大可将你心中的话儿说给我听,我自有自己的判断。”
“你自己的判断,”
哥余阖兀自叨念,又道:“便是你自己心中有所判断,又能左右何事?”
桑洛定睛瞧着哥余阖,见他刚毅的面容之上浮着一抹忧伤之气,她心中有所猜测,开口欲言,却因着喉咙干涩不住咳嗽,咳得整个人都瘫软在角落中,大口的喘着气。
哥余阖解下腰间水袋,伸手扳住桑洛的头,给她灌了几口水,桑洛便就被他这样扶着脑袋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许久才喘匀了气息,轻声道了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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