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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亦有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多言的……上一任天子李泓登基的时候,霍青行无故被贬,他一介白衣出身,无名无户,偏受了天子和庄相青眼成为当朝新贵,众人表面上奉承他,私底下却嫉妒不已,以至于他落魄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落井下石,拿莫须有的脏水往他身上泼。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这被贬凌安城的罪臣居然还能回来,甚至还以不足三十的年纪登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如今他位极人臣,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夜不能寐?
生怕他要清算旧账。
可霍青行却目不斜视,径直朝城门口走去。
他的神色很平淡,像一汪砸进小石也不会泛起涟漪的湖泊,曾有人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来形容过他的脾性,无论是当初被贬,还是如今受封,霍青行的情绪好似从来不曾有所波动,甚至有官僚私下猜他是不是面瘫,要不然一个人怎么能一点情绪都没有?
走到城门口要上马车的时候,霍青行看到了徐之恒的身影,他驻足喊人,“徐大人。”
“霍大人。”
徐之恒颌首回礼。
两人虽然同为新皇的左膀右臂,又有旧日渊源,感情却并不深厚。
霍青行驻足也不过是打个招呼,如今礼既见过,倒也没什么好交谈的了,他朝人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刚要登上马车,身后便又传来徐之恒的声音,“我听陛下说,霍大人请了长假。”
霍青行握着布帘的手一顿,回首看人,男人神色沉默,深邃的目光却一直望着他,他也没有隐瞒,点头应是。
徐之恒抿唇又问,“霍大人要去凌安城?”
“是。”
霍青行再颌首。
徐之恒看着他沉默许久才再度开口,声音较起先前却凌厉了许多,“霍大人当真以为她肯再接受你?我们都清楚她的脾性,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不行,霍青行自然也不行。
“我没这样想。”
“那你……”
徐之恒蹙眉不解。
霍青行这会倒不似先前那般言简意赅,而是温声说道:“我知她脾性,也知我们之间误解颇多,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日日守着她,她总有一日会明白我的心意。”
日日……
徐之恒一怔,突然想起昨夜进宫见陛下时,他看着桌上的奏折叹气,心中不由想到什么,他瞳孔微缩,惊道:“你……”
霍青行却不再多言,只是又朝他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徐之恒也没再喊人。
他沉默地看着霍青行离开的方向,而后把目光转向凌安城的方向。
他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他和阿妤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加上姑奶奶的撮合,谁都以为他们长大后是要成婚的,可惜后来阿妤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俩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再后来,姑奶奶去世,不知道哪里传出他要和阮云舒成亲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阮云舒就中了毒。
所有人都说是阿妤害的。
-“徐之恒,你也这样想吗?”
-“阿妤……”
-“徐之恒,你听清楚了,我没这么做,我也不屑这么做!”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少女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即便眼眶通红也硬撑着不肯落泪的模样。
后来的这些年,他曾不止一次想,若是那日他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在她问他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和她说“我信你”
,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落日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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