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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4页）

偶尔和别人目光jiāo接，绺子里的人见了他都是撇撇嘴，不讲话，远着他，似乎是有些不屑，又有些惧怕，因此gān脆不与他凑近搭话。

是夜，天气骤冷，屋外雷电jiāo加，夜幕如深渊一般幽蓝莫测。

镇三关一闪身进了屋，手里拎了一把柴火，捅进了炕dong中，拢了拢火苗。

又撴给少年一条棉裤，说道：&ldo;现下白天夜里的都冷，把这棉cha档子穿喽！

&rdo;

息栈见掌柜的转身要走，忙从炕上撑起身子说道：&ldo;大人留步。

&rdo;

&ldo;咋个？有事儿？&rdo;

&ldo;嗯……在下，在下，能不能出山？&rdo;

&ldo;这事儿回头再说吧，你养几天。

&rdo;

&ldo;大人……还是放在下走吧，行么？&rdo;

镇三关关上了屋门，慢慢踱步过来，坐到了炕上，看着息栈的眼睛：&ldo;俺问过你的话，你还没有说。

&rdo;

息栈神色顿时忧虑，无言以对。

男子剑眉微挑，皓目晴光，俊朗的面目不动声色，却又暗含威严，说道：&ldo;怎么，你就这么信不过俺镇三关？&rdo;

息栈垂首想了片刻，这山贼响马，与官家并非一路，往日里恐怕没有少受围剿，吃官府的亏。

今日就赌这镇三关是个义气的汉子，未必一定贪图那五百两的丰厚赏银。

想罢，咬牙抬眼问道：&ldo;大人这里，可是河西四郡的辖地？&rdo;

镇三关咽了一口唾沫，愣神：&ldo;你说啥玩意儿？&rdo;

息栈小心翼翼地问道：&ldo;小人依稀记得，当朝圣上在前些年于河西走廊附近设了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想必就是此地？此地可有郡守、都护？&rdo;

镇三关点头：&ldo;对，出了山那小县城儿就是敦煌，骑马赶两天道儿就是酒泉，张掖……等会儿等会儿，当朝圣上是个啥鸟？&rdo;

啥鸟？

息栈无语，心想，俺知道他是个鸟玩意儿，可你也不能直说啊！

他怔然说道：&ldo;当朝圣上，就是圣上。

&rdo;

镇三关&ldo;噗哧&rdo;一声，咧嘴乐了，两腮的髭须浮起柔和委婉的弧度，笑道：&ldo;咱这旮瘩没圣上，北京城里原来有个鞑子皇帝，早在几年前就给赶下台了！

现在早就没皇帝了，小伢子你说的这都是猴年马月的鸟事儿？！

&rdo;

息栈莫名地看着这男人：&ldo;什么鞑子皇帝？谁家的皇帝？&rdo;

镇三关俩眼一瞪，反问道：&ldo;你说的又是哪一家的鸟皇帝？&rdo;

息栈半晌无语，细细的唇微微张开，愣愣地盯着镇三关，恍如一尊盘腿而坐的玉小佛。

镇三关被这孩子的一双嫩眼看得直发毛，忍不住说道：&ldo;娃子，你是不是这一路大老远的，在外边儿流落了好几年，都不知道北京城里早就变天儿了？那满洲鞑子小皇帝让袁大头给弄下台了，现在已经民国了！

你没看见，老子这连辫子都剪了，头发都给剃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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