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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 3 章（第2页）

易书走到屋前就见一头戴玉冠身着白衣的男子在院中翻捡草药，对方的衣着看起来简单，从小就享尽天下珍奇的易书却看得出他头上戴的玉冠乃是产自晋国白山的白玉，身上的白袍则是产自蜀地的波纹锦在日光下会如水一般波光粼粼。

药王谷药王玉长平，传言他医术高超，喜华服美玉，但性情古怪，若想请他出手医治需要以物易物，他曾令吝啬者散尽家财，忠义者背叛朋友，所以在杏林的名声并不好。

易书轻咳了一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没曾想玉长平见他站在门外就丢下手中的草药，快步走到他面前两指翻弄着他的眼皮，手上的药味刺激得易书差点流下泪来，又握住易书的手细细地替他把脉，半响丢开易书的手腕，神色淡淡轻蔑非常。

“这天下第一奇毒也不过如此，师父还说无药可解。

你的毒既然解了便出谷吧，我这谷中不留废人。”

“多谢玉神医出手相救。”

易书微一欠身行礼道谢。

“哦，你既知道我是玉长平为什么不问问是谁用什么代价救了你？”

玉长平一生见人无数，有求医者听到他的要求便跑的，有被医者为不拖累亲朋自刎于门前，他倒要看看这第一佞臣的心是冷是热。

易书淡淡一笑道：“我不问自然是因为我能从玉神医这把那代价换回来。”

能从天牢里盗出他的尸身，又不惜代价找玉长平医治，这世上除了嵇越怕是没人能蠢到用自己的命来换一个背尽骂名的佞臣的性命了。

玉长平嗤笑一声，看着一脸自信的易书，想起往日那些趾高气昂来灰头土脸走的世家贵族，这宸国第一佞臣的名号怕是浪费了，“你武功尽废，身上也无钱财，你要拿什么和我换？”

“琴棋书画，走马斗狗，吃喝赌玩，鉴玉酿酒，人情风物，星相命理，奇门遁甲，农田水利，经济治国，无有不通。

我这一身本领，不知玉神医可还看得上？”

易书虽一身粗布衣裳，却气度通达，让玉长平看到了当年那个名满京都，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文殊榜榜眼，玉面公子易书。

“好。”

玉长平大笑着道了一个好字，“你这宸国第一佞臣的名头果然不是白得的，我这谷里留你一个也不算留着废人。

药王谷有瘴气环绕，你先去找药童领避瘴的香囊，明日巳时我两山顶凉亭手谈一局，你赢了我替嵇越解毒，我赢了我便往他身上再下一味毒药。”

“那就多谢玉谷主收留了。”

有了药王谷这个容身之所，易书才算是重新在这个世界立住了脚跟，祁原中的毒既然无人能解，那么迟早有一天就会求到药王谷的头上，他才能看看这位气运之子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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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越整理完后山的药圃已是金乌西沉，算算时间公子的药浴正好结束，他强忍着几股内劲在经脉冲撞的痛感推开房门，刚刚在后山沾了一身尘土，公子最喜洁净，他得换身干净的衣物再去接公子。

正当嵇越站在衣箱更换衣物时，他猛然觉察出房内不止他一人，凛声低喝一声：“谁！”

掌心运起内力朝竹帘后攻了过去没想到竹帘后站的竟是易书，嵇越连忙撤回掌力，内劲倒逼冲脉，竟然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易书见状急忙伸手扶着嵇越，另一只手握住嵇越手腕。

刚一摸上嵇越脉搏，易书双眉就皱了起来，嵇越脉象凌乱，脉搏隐约一跃即逝，几股真气在他脉搏中乱窜。

这不像是中了一种毒，而是中了几种毒，要不是嵇越内力深厚只怕是即刻就会毒发身亡。

难怪玉长平要用毒药作为由头和他手谈，嵇越内力深厚就算中毒也能用内力压制不会即刻身亡，玉长平便能慢慢记录每个药的毒性和发作的状况。

一个气运之子不省心，另一个气运之子也这么不省心。

一个没当成皇帝，另外一个没做成江湖第一剑客反而在药王谷给玉长平做药人。

易书长叹一声，心里感叹他前面二十几年的功夫算是通通白费了。

嵇越低着头，易书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没想到一滴泪落在易书的手背上，烫得易书心里发慌，当年嵇越力战七剑身受重伤一身血快流尽了也没留一滴泪，现在竟然因为他哭了。

真是怕了你了祖宗！

易书抬起嵇越的脸，用袖口擦拭他唇边的血迹，故意板起脸，“我当年便说过，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留一滴血，这个诺你倒是帮我破了，可怜我一诺千金的名头该由谁赔。”

嵇越支起身将易书整个人紧紧抱在怀中，覆在易书脊背上的手背青筋毕露，手臂又小心翼翼地环着他的腰，克制自己的力度生怕眼前的人被自己碰碎了。

“我没有千金只有手中的一柄剑，你可愿要我。”

一如当年刑部门前，他对执扇少年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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