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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方才他故意让她回去,她就不会分心收回抓住案几的手,也就不会被摔地这般疼。
不知是不是有特异能力,能听到她心中所想,谢湛推责道:“一开始就给你留了空位。”
这话就差直说,是你非要自个去坐那,现在受罪,叫自作自受了。
扶萱坚持不理他。
但是,好歹,对他的腹诽是停下了。
见她还在地板上坐着,大有稍后再回她小凳子的架势,谢湛又道:“还有半个时辰才到。”
这句话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扶萱彻底放弃了继续虐待自己的想法,撑着案几起身,坐回了自己的软和处。
甫一坐下,她就再次痛到一声闷哼。
这一下,委屈劲儿即刻上头,扶萱眼眶里的眼泪,是彻底包不住了,跟江水决堤似的,不住往外涌。
像谢湛这般高傲又冷漠,见惯了刑讯逼供场景的人,实在太清楚如何教人屈服。
若是遇到爱哭的,他保准会袖手旁观任人流泪不说,还要补他锥心的一句“可需要给你拿个木桶接住?”
但此刻,许是离地太近,见着她哭,他却颇有些不知所措。
扶萱怎么流泪也不出任何声响,只死死咬着嘴唇,任着金豆子不住滴落。
明亮澄澈的眸子低低垂着,湿润的睫羽不断颤抖,像只受了伤倔强又柔弱的幼兽,直教人想抱在怀中,给她一些安抚。
呵。
谢湛紧了紧折扇,只觉得自己这个身躯怕是被人下了蛊。
疯了。
他偏头过去,不再看她。
凡是真正想哭的人,越是予其安慰,那泣意越是猛烈。
还不如,由她自个消化。
可是,时过半晌,身旁的人始终一言不发,纹丝不动,谢湛终究还是转头回来。
她与方才模样无甚差别,贝齿咬唇,双手攥紧,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她手背上,又顺着手背浸湿红裙。
谢湛略一思忖,便明白了。
她哭,兴许是因痛,但或许,并非痛,而是因难受。
他当不知她的缘由,开口问:“摔伤的话,可要躺下?”
扶萱闻言,哭泣的动作骤停,一双水洗过的眸子,疑惑地望向谢湛。
本就不甚宽裕的一人坐的位置,多挤上了他这么一个身量高大的人,现下二人已经是紧紧贴在一起。
还躺?
要如何躺?
莫非他要屈驾坐别处去,给她腾出地方?
下一刻,她便知晓自己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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