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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恬下意识用左手抚摸着自己右手上的伤疤,原本因为受伤变得迟钝木讷的手指此刻也在微微颤抖。
虞恬的心里交杂着无法言喻的难堪、紧张以及一些稍纵即逝的庆幸和兴奋。
她妈妈竟然和言铭爸爸在相亲!
那也就是说,她和言铭有可能会成为一家人!
而她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
虞恬的脸上青红交错,可宋春香女士一无所知,此刻正和言文华凑在一起看着菜单点菜,并没有在意虞恬和言铭。
明明从不是安静内向的人,然而这一刻,面对言铭,虞恬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情愫,她在这一刻仿佛像是为了交换双腿而失去声音的人鱼,因为交换了见到言铭的运气,而被神明没收了嘴,从此失去了语言功能。
虞恬的脸涨得通红,左手下意识捏着自己裙摆边缘。
她变得无措而迟钝,脑袋里像是缓慢而生锈的机器,无法运转。
只有窗外的蝉鸣不畏惧此刻尴尬的沉默,放肆歌唱。
包厢内有足够多的冷气,然而虞恬却觉得浑身蒸腾着热意,就在她恍惚觉得自己都快如言铭茶杯里的热气一般升华到空气里时,言铭懒洋洋地抬了头。
“速度真快,这么快把衣服都换好了。”
“……”
他笑了笑:“刚才不是穿得挺清凉?明明快到中午气温都升高了,怎么越穿越多了?”
虞恬看了看自己身上此刻乖巧风的裙装,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肾虚吧……”
她偷偷看了言铭一眼,补充道:“肾阳虚。”
肾阳虚怕冷,肾阴虚则是烦热。
很好,很缜密。
面对言铭,虞恬不自觉有了一种小学生面对期末考试的严阵以待。
不过言铭并没有在意,他只是随意而散漫地笑了下:“你的猫呢?不是难产吗?”
“……”
虞恬的内心很崩溃,但脸上倒是越发平静起来,“刚刚才发现不是难产。”
言铭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虞恬。
虞恬心里发毛,明明这时候安静然后转移话题才是上策,但她越是紧张,就越是想要解释挽救对方对自己的坏印象。
“是因为吃太胖了,所以被误以为是怀孕了,其实、其实只是便秘,但看它费劲的样子,以为是难产……”
可惜就在虞恬暗自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赞叹之时,宋春香女士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转过了头来。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虞恬,慢半拍道:“你没养猫啊,不是猫毛过敏吗?”
“……”
虞恬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表情管理才能安然无事了,她死命咬着嘴唇,索性不说话了,手足无措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多余。
巨大的尴尬面前,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反而会让人的所有反应都慢上一两拍。
虞恬的自我躲进她意识的壳里,用麻木的蘸酱包裹犹如被油煎炸的内心。
她决定无视对面言铭带了嘲讽意味的不置可否。
虞恬原本希望眼前的言铭正是那个言铭,但如今内心又生出一点侥幸和祈求,希望这只是恰好一个同名并且同职业的陌生人。
全容市的言铭那么多,也未必……
然而这种犹如开启可乐时涌出的气泡一样虚幻的期待,很快被现实戳破
。
点好菜后的言文华,非常热情地介绍起了自己儿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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