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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乔重复了一遍,脑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汉末三国,姓公孙的名人不少,公孙瓒,公孙度,公孙渊……
但“公孙延”
,似乎从未听过。
可若是郑玄的师兄,又岂会是无名之辈?
邹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我反正是完全没听过这号人物。”
“这位师兄,学问真要是有郑夫子一半,不,哪怕只有十之一二,也不至于混到连五十文的房钱都付不起,要弟子带着连夜跑路吧?”
邹兰一撇嘴:“我看,多半是打着郑夫子师兄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的。”
谢乔听着,眸光却越发明亮。
招摇撞骗?恐怕未必。
汉末时期,怀才不遇、贫困潦倒的名士如恒河沙数。
多少大才,有多少惊才绝艳之士,在未曾扬名立万之前,都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困顿岁月。
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甚至穷困潦倒到三餐不继,都是常有的事。
远的不说,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郑玄,年轻时也曾家境清贫,四处求学。
再说,若真是骗子,又岂会蠢到在这种小客栈暴露身份,然后因为五十文钱落荒而逃?
谢乔笑了笑,不置可否。
心中却打定了主意。
扶风名士,郑玄师兄。
不管此人学问深浅,名声大小,单凭这两个标签,就值得她留意。
万一真是个被埋没的大佬呢?乱世人才难得。
即便不是经天纬地、匡扶社稷的旷世奇才,想必也绝非籍籍无名之辈,至少在学问上,或是在某些方面,定有其过人之处。
周算三人,离了客栈,在城中街巷疾行,随后寻了一处破败的露台歇脚。
三人皆是气喘吁吁,他们动作小心翼翼,将公孙延稳稳放下,闵宁迅速从随身的小包囊中取出几件浆洗得发白的旧衣,细心地垫在师父头下充作枕头。
明瑜则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公孙延身上,生怕他着了夜露。
老先生呼吸均匀,依旧睡得香甜,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全然无关。
他无意识地说了句呓语:“计程,老夫就要住在此处。”
第102章
夜渐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露台上的公孙延依旧沉在黑甜乡,呼吸均匀。
三弟子却了无睡意,围坐一处,面带愁容。
“更深露重,師父在此露宿,已是委屈了他老人家。
如今盘川尽失,明日的嚼裹,后日的路费,皆无着落。
为兄无能,累及師父師弟至此,唉。”
周算眉宇间满是自责,叹了一口气。
明瑜目光清冷,语调却是一贯的沉静无波:“師兄不必过于自责,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眼下当务之急,是筹措些许银錢。”
“只怕并不容易。”
周算无奈摇头。
明瑜敛眸:“我许久前便留意到,闵师弟腰间那枚玉佩,质地温润,色泽古雅,想来能值些数目。
不如暂且送去当鋪,解了这燃眉之急,待日后手头宽裕,再行赎回。”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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