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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黄龙士归家 厉陌述境 六（第2页）

“无鬼有什么能力吗？”

厉陌突然停下来，看着古桦。

古桦静默了片刻，说：“无鬼最大的本领就是以强制弱。”

“古先生确定没说错？以强制弱？”

厉陌细细咀嚼这句话，怎么也想不通。

“凡是天下武学，但凡讲究些许技巧，便会自称学习此书便能以弱制强，化险为夷，于险境中求生之类，来诱使世人去学习。

这些是稍许不入流的武学便会教人的，也是世间主流，并且单单以强制弱是个学过几招庄稼把式的汉子也能做到。

且不论他人，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多的是以弱制强，以强制弱的事也只欺负过仙人。

古先生可否告知我，解决我疑惑？”

古桦笑道，左手从空中虚抽出一把剑，却是无鬼的模样。

古桦低头看着那柄数百年前陪他入江湖出江湖，如今他共死生的剑，低喃道：“世人皆谓弱者难胜强，却愿拼尽全力去以弱胜强，即便自己伤痕累累却也得意，有人称突破了自己，有人说敢为从前未为之事，有人只是喜欢那种感觉，行走在刀锋之上，自然收获也最大。

无数老前辈都是从这条路上走出，走上了人间无敌或是前无古人的地步，可又如何？又多少前辈碍于自己身份或者修为，不肯全力出手，遇见后辈，要么不肯出手，只是连连摆手，说把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江湖让与后辈潇洒，我相信有人能说，可又有多少人是言不由己，要么只肯降修为与后辈一战，若是赢了，便是虚长几岁，小子以后定能超越我之类的言语，若是输了，原先的名气送以他人，却被某些好事者以为年长体弱不负当年勇。

于是当年出江湖，我遇见所有的前辈都恳请他们全力出手，好让后辈知道究竟什么是前辈，在一次次打击后还能有勇气迈出下一步的才能真正地去问道，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勇气也是这么来的。

世人称我不败斩鬼者，怎知我在斩鬼前遇见多少前辈给我的教诲和打击？在斩鬼前，我大大小小比斗，每天三场，输了一千零八十场，整整三年，最后一次终于赢了当时天下公认排名第四十四的剑客谷空谷，才敢持无鬼斩鬼。”

古桦将怀中的黄叶取出，看着它，将它附在了无鬼上，无鬼的剑柄多了小小的一片树叶的模样。

“啊鬼最大的能力便是能一点点进步，跟着主人一起进步，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步，我只知道每次握住它，它都比之前再强大一点。

那次战胜谷空谷先生也是靠它最后破了谷空谷先生的断剑一式，那招我本来封不住的，只能看着谷空谷先生刺中我的肩，而它却凭空带着我的手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啊鬼已经强到那个地步，之后的斩鬼前面也是靠着啊鬼，后来我才慢慢跟上来，说来也惭愧。

世人皆谓我才情高卓，其实大半靠的啊鬼，要不是不想输给老伙计，之后也不会那么努力。”

厉陌静静地听着，没有想到古桦还有如此经历。

厉陌道：“没想到先生还有如此经历，我此生只输过两次，这两次输了，一次输了，失去了家人，一次输了，成了数年的孤家寡人。”

话语虽浅，却如巨石投入古桦心中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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