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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力劲儿极好的太监,动作麻利地伺候好笔墨纸砚。
“大魏皇后懿旨:玄甲军慕容正,起自行伍,不逾数年,位至统帅。
御下有法,统军极严,师行不扰,秋毫不犯。
镇守北境,护佑百姓,驱除鞑虏,为国之柱石。
红崖谷一役,大雪封山,粮草断绝,久侯援兵不到,玄甲军誓死守卫国土,不肯退后半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今仰承圣意,与追复原官,以礼改葬。
玄甲军士,爱国之士,应举国尊之。”
一席话,铿锵有力,慷概激昂,仿佛带着金戈铁马之声,散发着铁血铮铮之味。
一殿之人,似乎都惊呆了。
这大魏皇后,不,前皇后,当真是叛经逆道,不拘一格!
王琳琅自是不会理会,他人的种种腹诽,她拿起皇后金印唰地一下,在那行云流水,落笔如云霞的宣纸上,按落下印记,心中的一口浊气,才仿佛消散了几分。
拓跋宏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在皇后金印的旁边,印下了独属于大魏皇帝的印章。
两个印章并列在一起,相依相靠,仿佛挨得很近,却也再难靠近一分。
拓跋宏心底黯然,觉得心口空落落地,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
王琳琅抬眸,正好撞见了清河王那洞悉世事,略带嘲讽的眼神,募地,胸中那口努力粉饰太平的苍凉,便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这个人的血液,估计是冰块做的。
否则,他怎能任由自己的属下设计重重陷阱,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尊,自己的袍泽,深陷绝地,命丧黄泉?
“清河王,”
王琳琅声音清寒如同坚冰,“你的这些下属,表面上或是谦谦君子,或是勇猛刚毅的将军,但实际上,背后穷凶极恶,无恶不作,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不知道吗?”
清河王斜睨着眼睛,像是簇着刮骨钢刀的眸光,缓缓地扫视了一圈。
被他眸光扫到的人,直觉气息阻滞,呼吸艰难,一个个仿佛濒临死亡。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清河王懒懒地说道,依靠在他的座椅之上,像是一只慵懒至极的猫。
“如果知道,你还要庇佑他们,做他们的保护伞,那你就不配享受人民的供奉,不配做大魏的亲王!”
一席话冲口而出,像是九天的玄雷,募地炸响,将天空炸裂出一个巨大的洞口。
“竖子尔敢!”
宇文叶气得浑身哆嗦,“你既已不是大魏的皇后,有何胆量来咆哮大殿,对着我朝朝一品的亲王大呼小叫?”
约莫是起身太急,酒水菜肴之类,被他的袍角勾带,瞬时噼里啪啦,溅落一地。
就在这叮叮当当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有无尽的寒森森的杀气,从四面八方乍泄而来。
拉琴的乐师,跳舞的舞女,当值的侍卫,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齐齐暴起,与破窗而入,身着红黑两色服饰的蒙面人一起,织就了一张屠宰的大网,无差别地杀向最近的人们。
一时间,利刃砍在血肉上的扑哧声,人群在濒临死亡时发出的绝望嚎叫声,响彻整个大殿,将一场本就坎坷不平的盛宴,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屠宰场。
王琳琅像是一根黑色的标杆,浑身冰冷地站在那里。
鹰卫呈拱状,将她牢牢地护在中心。
看着那群藏头藏位,不敢露出真容,却偏偏穿着玄甲军军服的蒙面人,如同穷凶极恶的狼一般,屠杀着无辜的人们,王琳琅的心,一时间,愤怒到了极点。
是谁竟有这般毒蛇般的心机?竟让刺客冒充玄甲军军卒,无差别地杀向这些鲜卑人,汉人,狄人,夜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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