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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喘息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正穿过墙壁。
物质对他而言已失去阻隔意义。
他低头看去,皮肤下隐隐有紫光流动,如同血管中流淌着星尘。
“如果我留下……他们会怎样?”
“他们不存在。”
那东西答得干脆,“但他们对你的情感印记是真实的。
就像梦中哭泣会湿枕头,即使醒来知道梦是假的。”
陈默忽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近乎癫狂。
他想起弟弟总爱抢他碗里的卤蛋,母亲每次都要唠叨十分钟才肯让他出门,父亲偷偷塞给他买游戏机的钱……这些细节如此鲜活,怎能说是虚构?
“我不信。”
他说,“就算世界是假的,爱也是真的。
这就够了。”
那东西微微颤动,仿佛第一次遇到无法计算的变量。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默走向阳台,推开玻璃门。
夜风扑面,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与尾气味道。
他抬头望向那只巨眼,它似乎也在凝视着他,瞳孔深处浮现出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惊讶,又像赞许。
“我选择……重构。”
他说。
话音落下,他猛然跃起,不是向下跳,而是向上冲去,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直射苍穹。
沿途所过之处,崩塌的空间竟开始愈合,融化的建筑恢复原状,坠落的飞鸟重新振翅。
他的意识无限扩张,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却又无比清明。
他看见自己一年来的所有注视都被编织成网,这张网缠绕着古神之眼,不是束缚,而是共鸣。
他把自己的记忆、情感、执念全部注入其中,形成一道逆向信号:不是接收信息,而是发送定义。
“我是陈默。”
他在思维中宣告,“我承认世界可能是假的。
但我选择相信我所爱之人存在。
这不是逻辑结论,是我的信仰。”
巨眼剧烈震颤,边缘泛起彩虹色涟漪。
遥远的虚空传来一声叹息,古老得超越时间本身。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陈默睁开眼,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消毒水气味刺鼻,头顶日光灯嗡嗡作响。
护士推着药车经过,看了他一眼:“家属?你妈刚做完手术,没问题了,骨头接好了。”
他怔住,慢慢坐起身。
手机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日期……仍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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