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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派人封锁邱府,一个人也不许跑掉!”
身边随从问,“陛下,那宋府呢?”
周帝咬着牙道,“封起来,再将那邱氏也带入大牢,严加审问。”
随从行礼道,“喏。”
不过几个喘息功夫,邱时进被人反扭着双手带走,他神『色』灰败,不复往日趾高气扬,狼狈不堪,所路过之处还有人往他身上吐口水。
曾经高高在上的四品知府,一瞬便就沦为阶下囚,地上留着一顶被踩扁了的乌纱帽。
薛延松了口气,浑身骤然软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双目微阖。
周帝看他一会,忽亲自弯身将他扶起,又吩咐身边侍从道,“去取瓶伤『药』来。”
没一会,薛延手中就多了个碧绿『色』的小瓶子,他抿抿唇,行礼道,“谢过陛下。”
周帝看着他,温声说,“朕听过你的名字。”
薛延惊诧抬头,周帝又道,“殿试时候,阮爱卿曾与朕提及你。
我本还不确定,以为是巧合同名,但看你那时沉着镇定样子,实非寻常之人。
你是个人才,阮爱卿也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薛延笑了下,缓声道,“我现在只想我的妻子能快些好起来。”
周帝看向随从,吩咐道,“让刘御医去瞧瞧。”
随从有些为难,“初到北地时候,刘御医水土不服,病下了,现在还没力气能起身。”
周帝说,“那便就再给他半日时间休养,晚上去。”
随从应下。
薛延喜出望外,忙跪下叩首道,“谢过陛下。”
周帝态度温和地点点头,而后转身走远了。
有人过来扶薛延起身,又恭敬牵来马车,欲送他回去。
薛延婉言拒绝,他没回家中,也没去店里,而是又去了趟云水寺。
他只来过三次这里。
第一次时是陪着阿梨,那时他还不信这些,只敷衍站在一边瞧她跪拜。
第二次是几临崩溃之时,他病急『乱』投医,用三千两银子为佛重塑了金身,那时候他想的是,只要阿梨能够好起来,就算散尽家财他也心甘情愿。
而现在,薛延不知自己是何心境。
方丈已经识得他,见薛延前来,亲自接见。
他带着薛延到大雄宝殿去,看那些重新镀了金粉的佛像,似乎心里原因,薛延总觉得佛祖笑容更为慈悲庄严,周身散着金光。
方丈说,“这佛原本是没有这样大的,香客们施金粉,一层层刷上去,才像现在这样。
佛镀金身不渡人,佛不渡人时,唯人自渡。
因果因果,说到底,还是要凭着自己。”
薛延在殿内站了一会,鼻端檀香袅袅,木鱼声一下一下,似敲在他心上。
他又想念起阿梨了。
没多会,日头西斜,温吞的一团悬在矮空中,明亮但不热烈。
薛延抬头望了望天,转身出了山门,去了趟腊梅林。
近一年没下雨,大多数的水井已经打不出水来,就算梅林里也不再湿润,土壤板结出了硬块,树叶萎蔫,有的枝条上甚至掉光了,看起来光秃秃的,不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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