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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他认为其中定有蹊跷,让母亲在家照顾父亲,自己现在就赶到县城,进衙门问个究竟。
母亲已经没有了主意,儿子这么说,也只能照办。
岳肃换了套衣服,连夜赶到县城,在城外等到开门,直奔衙门。
衙门外置有鸣冤鼓,岳肃拿起鼓槌敲打起来,此时县太爷尚未起床,听到鼓响,也没有办法,只能从被窝里爬出。
穿戴整齐上了公堂,叫差役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岳肃挺胸抬头进入大堂,两旁衙役“威……武……”
一声,就听上面的县令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岳肃泰然自若,向上一拱手,说道:“大人在上,学生岳肃这厢有礼了。
因功名在身,不便下跪,还望大人见谅。”
明朝有规制,凡是身有功名的,上了公堂不用行跪拜之礼。
岳肃虽说是个秀才最后一名,但终究也是秀才。
县令点了点头,说道:“你大清早跑来击鼓,所为何事啊?”
“回大人,学生父亲岳雨乃治下白杨乡人士,前些时曰到乡间郭员外家修补房梁,不慎失足落下,砸碎一个花瓶。
郭院外告上衙门,说此花瓶价值白银一百二十两,要我家以田地偿还,否则便要押入大牢。
学生不才,想要看看这所谓价值一百二十两的花瓶到底是何模样,也好心服口服。”
岳肃不卑不亢,是振振有辞。
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花瓶,来讹诈家里的田地。
若果真是什么名贵之物,也无话可说,可要是以次充好,有意敲诈,那也不行。
“花瓶本官已经验过,确是价值一百二十两,你就不必看了,赶紧回去吧。”
县令一挥手,便要打发岳肃走。
“大人,此花瓶终究是呈堂证物,岂有不让苦主看的道理?大人若是不肯示下,就不要怪学生越级告到知府衙门,到时大人也不好说话。”
岳肃的话语是铿锵有力,丝毫无法回驳。
当过警察的人,当然知道不管是古时,还是现在,任何案子都要讲求真凭实据。
县令见唬不走岳肃,不悦地道:“这花瓶乃是宋代的官窑,你一个乡间秀才,给你看,你能看得懂吗?”
宋代的官窑瓷器,岳肃在现代也是见过的,上品瓷器,确实价值不菲。
不过既说官窑,即便不是上品,也值一百二十两这个数,不过官窑有一个共同的定制,那就是在瓷器底部有标有官窑的图章,以示区别。
岳肃笑道:“若是宋代的官窑,学生更得一观,以便长长见识,也不枉赔上家中田产。
可大人要不将证物出示,难免有偏袒之嫌。”
“好一张伶牙俐齿,那本官就让你开开眼,免得你以为本官徇私。
来人啊!
把证物破碎的花瓶拿上来。”
得到县太爷的指令,有衙役赶紧到后堂取来一个包袱,来到岳肃面前,将包袱解开,然后才退到一边。
岳肃蹲下翻开,见这瓷口不过是普通货色,怎么可能是官窑出品,再看了花瓶底部,更是没有图章标记。
当下站起身来,笑道:“大人想必是被小人蒙蔽,这花瓶根本不是什么宋代官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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