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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十点半,坚.挺的小破车吭哧吭哧地奔驰在郊外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王大海集中精力把控着方向盘,朝他的种植基地行驶。
今天王大海早晨八点就起来收拾东西,把去野外玩可能用上的各种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又下楼买了现成的早点,这才叫沈言起床。
来时这一路上沈言仍是好奇地东问西问,王大海憨笑着不答。
道路颠簸,沈言虽没有晕车的毛病但也被颠得眼皮直打架,脑袋一歪就在副驾驶位上睡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稳,王大海用指尖轻戳沈言手臂,唤道:“同学,到地方了。”
沈言睁开蒙眬的睡眼,小动物似的在座椅上拱了拱,又哼哼唧唧地抻了个懒腰,王大海不由分说地压下想把沈言搂进怀里狂揉一气的冲动,定了定神按下沈言那一侧的车窗,道:“你看外面。”
沈言一扭头。
车子此时正停在一大片芦苇荡附近的堤岸上,不远处柔亮的河水被小丛小丛的芦苇分割成流动的迷宫,在太阳下粼粼地闪着光,水气与植物的清新味道乘着微风拂面而至,瞬间吹去了沈言心底最后一丝阴霾。
沈言精神一振,飞快开门下车,踏着泥土间错落的大石块敏捷地跑到水边,昂着头张望片刻,兴冲冲地回身大喊:“太漂亮了!
这是什么河啊?”
王大海见小孩儿高兴,也跟着傻乎乎地高兴起来了,笑着高喊道:“这河没名儿!”
“没名儿?”
沈言理解不能。
王大海也踩着石头走过去,道:“就是‘村儿后面那条河’,这么一说就都知道了,也不是景点,没人叫名。”
“喔。”
沈言东看看,西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王大海扬手朝一个方向指去,介绍道:“再往那边开一公里是我的蘑菇种植基地,我每周来检查一次工作。”
说着,又指向另一个方向,“往那边走就进村儿了,他们村里挺多人在我这干活儿的。”
顿了顿,王大海近日来蓬勃旺盛的求偶本能让他换了个洋气的说法,“挺多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这么一换个说法,农民企业家王大海和霸道总裁王大海的区别不就显出来了么?
早已看穿一切的沈言在心里偷笑:“那这边有什么玩儿的?这河里能划船吗?我想划船。”
“能!”
王大海殷勤道,“哥就是想带你划船,就在前面,几步就是。”
王大海回车取了些东西,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岸向前走,到了地方王大海也就不卖关子了,向沈言说明起蘑菇种植基地一日游的计划:“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哥先带你在芦苇荡里划船,找找野鸭子天鹅什么的,再捞点儿鱼摸点儿虾,划船完事儿带你上山采蘑菇、挖野菜、野炊,野炊完事儿你要对种树感兴趣,哥带你种棵树体验体验,种树完事儿差不多太阳就开始落山了,然后哥带你开飞机,太阳落山的时候开飞机看风景最好看,飞机是我们自己家的,平时那个……”
王大海不好意思地搔搔鼻尖,“主要是给田里撒农药用。”
沈言一直神情雀跃地听着,毕竟这些东西他一个城里长大的小孩儿从来没玩儿过,确实觉得新鲜,直到听见“撒农药用”
几个字他才忽然破了功,嗤地笑出声。
王大海最怕沈言笑话自己,一听见笑声就急了,面红耳赤匆忙解释道:“但是坐俩人没问题,而且哥会开,你想坐多长时间就坐多长时间……”
“没,我喜欢。”
沈言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特别可爱。”
王大海放下心来,两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脚边的河岸便忽然凹进来一块,形成一个小水湾。
水湾中泊着两艘细长的小渔船,一个老头儿叼着烟坐在其中一艘上,低头数着水桶里的鱼虾,见王大海来了,老头笑眯眯地冲他打招呼。
“刘伯。”
王大海和气地叫人,头往沈言那边一摆,商量道,“带我们家小孩儿出来玩,船借我们划划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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