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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讶然,如实回答:“八点多。”
“恢复记忆了?”
她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你哥告诉你的?”
傅柏秋挑了下眉,有一瞬间想过会不会是她哥哥告诉的,毕竟来拿了行李。
果然,时槿之点头道:“他说从你家拿了我的行李,我问他,他就说了。”
傅柏秋闭了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气。
难怪她哥电话里问她在不在这儿。
这人失忆就算了,偏偏失不全,那么多人里唯独记得她。
真让她惹上了个麻烦精。
“你怎么过来的?认识路?”
“包里有钱,可以打车。”
傅柏秋一愣,想着门卫怎么会放她进来,转念又恍然大悟,她已经登记过车牌号和个人信息,进出通畅无阻。
“来了就一直坐在门口?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打了,你没接,短信也没回,然后手机没有电了,我就想等明天早上你应该会出门,能看到我……”
时槿之越说声音越小,浑身打了个寒颤,两只手交替着捂手背。
刚才外面光线不好,傅柏秋没注意,这会儿瞥见她双手冷得通红,冒着紫色血点,不由暗暗倒抽一口气。
以前,时槿之这双手从不提重物,不拿锋利的东西,不做粗活儿,更不会受冻,外表保养得娇|嫩富润,内里锤炼得灵动有力,称得上是金镶了钻的。
现在落魄成这样。
懊悔、愠怒、无奈,诸多情绪交织翻涌,搅得她心神不宁。
傅柏秋叹了口气,起身去拿暖手袋,插上电。
等了十余分钟,她把暖手袋塞给时槿之,“捂一会儿吧,等等就暖和了。”
“谢谢。”
时槿之小声说。
暖手袋两侧的拉链连着一只兔子头,粉粉嫩嫩的,长耳朵,大板牙,很是可爱,她摆弄了几下,唇角微微往上翘,将双手捅进去。
空调吹出一阵阵热风,屋里暖烘烘的,但是这风非常干燥,吹久了脸上不舒服。
傅柏秋看着那人摆弄兔子头,无奈笑了笑,打开了空气加湿器,让它喷一会儿再关。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时槿之捏住了兔子耳朵,抬起头看着她:“我不回去。”
“你家里人都快急疯了知道吗?你只是失忆,不是失了智,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么让人操心呢?”
她觉得自己的耐心下限正在被挑战,可即便是生气,大声说话,那张天生温柔相的脸也没多可怕。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在那里住得不舒服。”
“那也改变不了那是你家,他们是你家人的事实,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时槿之默然低头,揪着兔子耳朵,不说话。
傅柏秋以为她妥协了,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谁知那人突然说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毛毛,是不是因为我租你的房子,没给租金,你才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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