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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2页）

大嫂已醒来，我端水端饭，洗梳用饭之后加了厚实衣衫陪她到前院。

车马等在门前，一夜通宵达旦，大哥与李豫发布号令，此地，相州漳河岸北，三户津，也就是历史上的西楚霸王项羽&ldo;使蒲将军日夜引兵渡三户&rdo;，大破秦军统帅章邯的三户津，这里，今日以后将成一片炭窑乱岗。

唐军以三倍之资散去三户津所有住民，渡口漳河岸北开石建窑，全镇树木家居收集窑边以窑火焚烧，充分焚烧炭化后排出的焦油、油脂、焦木水、废气，由封闭的炭窑中唯一出口‐‐地底河道排入漳河。

&ldo;木材炭化时排出来的产物经过河床冷却沉淀，就制成了最原始的木焦油。

这种焦油不纯，不完全溶解于水，可以说是油脂、焦油、污垢的混合物，排入水中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污染水质，水质污染严重会产生一定数量的沼气，产生放热化学反应，导致河水不易结冰。

&rdo;

大哥与我们同行回营，临行解释炭窑原理，余下一切事宜皆由李豫指挥，爆破炸冰，倾倒焦油，决堤放水，一一商量妥当。

三日之后，正月初九，三户津爆炸惊天动地，木焦油满倾入河；同日，荆门漳河决，相州漳水溢，坏城郭，所过之处污水四溢。

初十，相州临漳县斛律口决，漳水直冲下游，溺临漳县，坏官私庐舍，伤田稼，损居民；十五日，漳河水涨，赵、邢、滏河、磁、相州水涨，化冰百里，唐军筑垒两道，挖壕三重，堵漳河水；正月二十日，冬雨倾盆一月不绝，唐军炸垒挖壕，漳水倒灌，漳水围邺，邺城粮糙俱毁，污水满患，人们构栈而住，鼠值千钱。

三月初四，天晴日出，李豫回返军营，他来时我正在消毒纱布。

&ldo;我来！

太烫！

我来！

&rdo;他抢着从沸水中捞出长长纱布，&ldo;你的手……为什么不接受我一点好意！

&rdo;他痛心捧我双手，我的手不再毫无暇疵，滏河水太冷，冻得十指红通，沸水又太烫，烫得水泡晶莹，还有或深或浅的小伤，有油锅溅起，有柴木刺破，有刀切疏忽……李豫谴来的麽麽都教大哥谴回，我会照顾大嫂，不会，也可以学着会。

&ldo;你大哥伤好了些吗？我上次送来的金创药很有效……&rdo;他自动住口，我们连麽麽都退了回去，又怎会用他的药。

&ldo;那药很有效，每天上两次药，生肌止痛，很有效，谢谢。

不过快用完了，殿下可以不可以再给我一罐。

&rdo;我大大方方伸手，他楞了一下。

&ldo;在我帐中，我去拿，你等我。

&rdo;他出帐就跑，眨眼身影不见。

&ldo;妹子，我避开一下，等下他来，你想问什么就问。

&rdo;大嫂撑着大肚慢慢出帐，她的预产期就在下月，不过通常双胎容易早产，而且她孕早期辛苦颠簸，大哥明日派人先送大嫂回去，后日，三月初六，就是唐军与史军约定决战的日期。

李豫曾建议留我在后军，大哥一口拒绝，他让我留在他身边，我愿意，不论多苦，我都愿意。

刚才那些纱布已放凉，我绞干一一晾起，那是大哥包扎伤口用的，古代没有消毒药水，只有蒸馏可行。

大哥一身都是伤，右肋旧伤新伤重叠，他在打洛阳时受的伤，通天峡再伤一次，好不容易养了一年，这回是重创，被默延啜踢断三根肋骨。

还有右肩，右臂，右手，被巨石砸伤，要不是躲得快，已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象移地建图谋汗位，就象莫青桐摇身巨变，就象默延啜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