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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我该何去何从？我看着舱角的小床，她也转头看我，她被吵醒了，一个月，她的爹爹进舱两次，没看过她，没抱过她，安庆绪是个粗人，他以为把孩子扔到我身边我便会少了寻死的念头，可是那不是我的孩子，若是，只会让我更增抗拒。

你我都是由不得自己。

我望着她，拼命抑制拼命咬唇，抑抑的哭泣突然变得嘹亮，她也哭了，手舞足蹈嚎啕大哭。

她用大哭回应我每个眼神每声安慰，她饿了，或是尿湿了，亦或是冷了，我在心里苦笑，我能做什么，即便是能做又怎可以做，他的女儿啊！

&ldo;你在做什么？啊！

你要做什么？&rdo;背脊突然一轻，我身子腾空而起落到床上，去而复返，安庆绪回来了，他沉寂片刻忽然怒火爆发，却不是向我。

&ldo;张玉涵，你杵着门口做什么？没看到她跌在地上？没听到孩子在哭？你蠢啊还是瞎啊……&rdo;&ldo;安二哥！

我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又不叫！

我怎么知道嘛！

&rdo;她也来了，我闷声不语，我早知道，我从榻上跌下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后，穿着羊皮的靴子，她看着我尝试多次站起失败，看着我爬向小床，她拉开的舱门一角一直灌进冷风。

安庆绪冷冷哼着，他从小床里提溜起孩子，放到我枕边，背了身吩咐，&ldo;找几个婆子来看看，这丫头是怎么了，又哭又踹的，打小就没个文静样儿。

&rdo;&ldo;这江心半道的哪里去找，挂什么心么！

&rdo;张玉涵闷闷应他，她这些日总在船上，半夜有时听到她哭声，损人不利己，她卖了我又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罢了。

&ldo;你骂什么？给我说清楚，你骂什么？&rdo;安庆绪火气极大，那孩子好不容易有些安静下来突然哇哇放声大哭，分贝尖锐得简直就象是在向他挑衅。

&ldo;哭什么！

死丫头怎那么好哭！

&rdo;他只手就来提。

&ldo;别打！

安二哥别打！

&rdo;我护住她，抱拢她，颠三倒四地求情解释，&ldo;她饿了，不是不是，是尿了，她夜里都要吃两顿的，她很乖，就是脾气倔……受不得尿湿，换干净就不哭了……以前都是十个八个人伺候的……安二哥，别打！

&rdo;我叫起，他硬从我手中提了孩子，大手甩去。

&ldo;孽种，我就骂她是孽种！

李家的孽种！

&rdo;

他背冲着榻外，我清晰地见到他面色一刹那铁青铁青，甩向孩子屁股的手捏成拳‐‐&ldo;别打，别打！

&rdo;我拽住他手，拽不住又合身去捂，&ldo;求你！

你说我喜欢就留下……我喜欢，安二哥，她还小，经不住的。

&rdo;我所有的委屈伤悲都在这一瞬涌出，我叫他安二哥，我说我喜欢这个孩子，我涕泪满面，我知道我什么都保不住，只有这个孩子，我抱过她，喂过她，我可以拿我自己换她，我自己，本就不名一文。

他举袖来拭我泪，慢慢松开手，放开孩子，俯身抱住我。

&ldo;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