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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然后心底暗自庆幸：还好那不是我。

我们就是股市上的那些泡沫‐‐不对，泡沫之间也有区别，有小人鱼公主变成的泡沫，也有张国荣唱的&ldo;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rdo;，也有洗洁精和洗涤剂的泡沫，我们当然是最后一种。

我在凉爽中抬起头，我看见了满天星斗。

我以前一直以为，&ldo;繁星满天&rdo;不过是语文课本里的&ldo;景物描写&rdo;。

根本没想到它会像天杨一样催出我的眼泪。

那时候我特别想念天杨。

我的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洁净而清新的欲望。

我想和天杨做爱，在这儿，在这片无边无垠的星空的寂静中。

一直假装开放，假装前卫的我今天才理解&ldo;性&rdo;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与占有无关，与堕落无关，与隐讳无关，与罪孽无关，甚至与欲望无关。

我想要天杨。

就算我们俩改变不了已经成为泡沫的这个事实，那就让我们合为一体，高高兴兴地接受这寂静的谴责和抚慰。

不管这寂静是如何判决的，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小人鱼公主变成的泡沫。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另外一场幻灭。

回到家以后我又开始昏天黑地地睡。

某个下午，天杨来了。

她脸色苍白神情宁静。

穿了一条苹果绿的连衣裙。

大领口，露着美丽的锁骨。

她抱紧我，吻我。

不再是那种带着水果气味的清新的吻，我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

我只是无奈地想：离开了那片星光，什么都变味了。

那天下午，我们终于做了，其实我们早就该做了。

那条苹果绿的连衣裙像层蝉蜕一样轻飘飘甩到空中。

我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端详她的脸庞。

楼下传来了罗大佑的《童年》，开得震天响。

我就在这不伦不类的背景音乐里一点一滴地抚摸她。

在她的震颤中，我来临。

她抖得像只鸟，可是她非常宁静。

&ldo;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嘴里的零食手里‐‐&rdo;

去你妈的隔壁班的女孩吧。

我恶狠狠地，甚至是杀气腾腾地想。

我们的皮肤在熔化。

她睁大干净的眼睛对我断断续续地说：&ldo;像坐船一样。

&rdo;

&ldo;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rdo;

她终于绽放。

我抱紧她，床是软的，我们就像在原野上打滚的两只小狮子。

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性感的恶意。

&ldo;阳光下蜻蜓飞过来，那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道彩虹，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