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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得不错!
就是今年四月里,你小四房大伯在江南就地免了浙江布政使刘徵的职务,摘了他的官帽,现场就锁起来送到京城去了……这位刘徵,就是个铁杆的皇长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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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连王氏都不免惊得变了颜色,颤声道,&lso;大哥,江南那边,到这个地步了?&rso;倒是善榴多少有几分怡然自得。
王大老爷也不理会妹妹,直盯着外甥女,又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ldo;眼下看来,南边胜负已分,粮道打通,军粮是不日必到的。
你说,舅舅该不该借这股东风,鼓翼而上呢?&rdo;
善桐心中悚然一惊,在这个绝对兴奋,又绝对紧张的时刻,她的脑子似乎也要比平时更灵醒得多了,几乎是立刻,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个看似已经无意仕途寄情山水的大舅舅,其实心中依然怀着勃勃雄心,正等待着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孤独的环境,似乎已经将他逼到了一个极寂寞的境地,他甚至已经徘徊彷徨到了一个地步,连自己这个孩子的意见,都不愿意放过。
话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从她的嘴唇里溜了出来。
&ldo;我祖母常说,卖力气的活儿,即使只需要五分,也得出十分的力气。
可要拿钱出去的生意,即使十拿九稳,也只能用五分的本去做。
朝廷里的事,善桐不懂,可舅舅要是连九分主意都拿不稳,我看这门生意,风险还是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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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老爷不说话了,他沉默了很久,忽然又推开善桐,慎重地对王氏道,&ldo;妹子,这个小娃娃你要好好教,万不能耽误了。
将来就算进宫做个娘娘,我看都很够格了!
你的期望,十有八九是要落到她头上的,大哥这句话,你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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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口齿分明,神色冷静,哪里又还有丝毫醉态。
不等王氏回话,他又站起身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笑中,歪歪倒倒醉态可掬地出了屋子,隔着窗户,都能隐约听见他的长吟声,&ldo;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
不飞不鸣,将以……&rdo;
眼看王大老爷居然就这样拐出了院子,米氏无奈地叹了口气,歉然对王氏道,&ldo;你大哥这几年心里苦得很!
家人跟前,更是放浪形骸……妹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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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就算有千般思绪,又怎么会露出不快来?忙跟着叹了口气,&ldo;大哥心里苦,我也明白‐‐时辰也晚了,明天还要上桂家去,我看,就散了吧?&rdo;
这一席接风宴于是曲终人散。
善桐牵着姐姐的手出了院子,走到一半,又忍不住仰望星空,只见满天星辰密密如织,一时不知为何,竟有了一丝惶然,忙调开了视线,又紧了紧姐姐的手。
60、初见
第二日一大早,王氏果然吩咐贴身带着的媳妇,同王家大管家为伴,上门向桂太太问好。
因两家虽然没有正式见面,但桂家、杨家都是陕西望族,彼此总是熟悉的。
西北地界上,四品官也值钱得很,更别提二老爷怎么说也是粮道,这是当红实缺,谁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
桂太太也并不曾怠慢,上午才收了王氏的拜帖,下午就来人请王氏并米氏过府吃酒,&ldo;我们太太说,&lso;自从年前听说您回了西北,就一直惦记着,难得嫂夫人进西安省亲小住,务必要赏脸过来吃顿饭,因如今西北日子过得苦,并不曾预备下戏班子,请嫂夫人勿怪呢&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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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小五房熟悉的桂家作风:其实按照桂家家底,就是日日唱戏,又能怎么了?因桂老帅人在前线,西北今年又的确缺粮,桂太太是宁可事先道歉,这样低调朴素的做派,老九房是十多年未改了。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将老九房目为良配……王氏一时倒有些出神,同那媳妇好言好语了几句,米氏自然命人将她带下去奉茶。
因见小姑子走神,便笑道,&ldo;就是我们也吓了一跳,桂太太这几年来,很少有待人这样客气的。
非但打发了手底下有脸面的媳妇来请,还纡尊降贵,叫了你一声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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