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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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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气氛依旧沉闷，半晌，方有人问，&ldo;能打赢吗？&rdo;

李斛道，&ldo;能，有老子在，就能！

现下的光景，莫非比咱们打建康时还艰难吗？&rdo;

将领们扪心自问‐‐确实，比打建康时那孤注一掷好多了。

但那会儿他们都是些穷光棍，浑身上下就一条不值钱的烂命。

拼了这条命谋富贵，没什么可惋惜的。

这会儿他们却有满身的富贵前程，反倒舍不得这条命了。

不由都犹豫动摇起来。

李斛却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缓缓道，&ldo;别一个个的都觉着你们现在富贵了，就和当日有什么不同‐‐都忘了二十年前的教训了吗？&rdo;

将领们俱都悚然一惊‐‐二十年前他们归降萧守业，初时也换得权势富贵，但结局如何？

&ldo;汉人有句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rdo;烛火明暖，李斛的眸光却越显深沉阴鸷，&ldo;何况，我们杀了多少汉人？萧怀朔的心腹重臣，有多少人的兄侄叔伯死在你们手上，有多少人的母女姐妹还在你们后院儿里？他们会放过你们？&rdo;

&ldo;明日要是赢了，一切好说。

要是输了‐‐&rdo;

营中一片缄默，李斛踞坐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面孔。

片刻后，他忽的笑起来，&ldo;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老子还没死呢。

只要老子在，你们的身家性命、富贵前程就在！

只要听老子的‐‐你们什么时候赌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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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无人做声，但营中气氛已截然不同。

火烛噼啪作响，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孤注一掷的狂热火光。

终于有人道，&ldo;大帅，你下命令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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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斛目光再度扫过众人，这才站起身来。

道，&ldo;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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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几案扫空，摊开地图，随手拈起一把cháo湿的沙土，在那地图撮沙为山，指划为河。

他圈点着其中一处，道，&ldo;这里是十里坡……明日我们就在这里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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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孰城中。

这日天阴，难得的没有落雨。

早些时候还有迷蒙细雾，但在士兵们点起篝火后，附近细雾散去，空气很快便澄澈起来。

牛羊一头头的分发下去，炙肉的香气随着木柴的烟火袅袅升起。

营官、队主们维持着秩序，吆喝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