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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答应,也没拒绝。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可以算是很配合她了。
他从来不亲自给她打电话,邀约一般也很提前,足够她编好充分的理由离开家,如果她真正走不开,他倒也不太介意改时间,只不过她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而且,这城市虽然不小,当她陪伴外公出席一些场所时,倒也难免与他偶遇个三两回。
他每每都可以装作一副与她全然陌生的样子,比她装得更像。
她不住他留给她的房子,不花他的钱,他也没发表过多意见。
有赖于他的这份&ldo;宽容&rdo;,虽然陈子柚的生活已然四分五裂,可是却能够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平静与安详。
他并不qiáng留她过夜,所以只要她有足够的力气,她一定会半夜三更从他的chuáng上爬下来,自己开车回家。
她的许多习惯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同时洗热水和冷水澡,喷过量的香水,以及晨跑。
喷香水是为了夜里归家不会令外公与佣人察觉她身上留存着男人的味道,而晨跑则为了掩饰她不正常的颊色,顺便也可qiáng壮体质。
为了让她的各种行为显得更合理,她甚至找了一份临时的义工工作,作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那时外公一度疑心她偷偷jiāo往了男朋友,总笑着要她带回家考察一番,被她yu盖弥彰地否认以及含羞带怯地含糊了过去,其实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于是她行事应加小心谨慎。
有时不免自嘲比qg妇与ji女更不如,如果qg妇是一种身份而ji女是一种职业,那么她既无身份证也无上岗证,所以偷偷摸摸。
江离城也很小心谨慎,但是另外一种,比如他频频换会面地点,比如他从来不需要她尽侍寝以外的义务,连泡茶刮胡子这种小事都不需要她做。
这之于她固然是好事,但是她觉得,其实他也很怕她下暗桩谋杀他。
这个想设令她很舒慡。
江离城多半时候冷冷的,笑得少,话更少。
这一点甚合她意,她也寡言少笑,尤其当对方是他时。
有时两人连续相处十二小时以上,竟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但是他也似乎有脑抽筋的时候。
有一回陈子柚受寒发着高烧,而他坚持要见她。
她qiáng打jg神赴约,吃过饭后却是要她陪看一场电影。
偌大一个豪华的放映厅,只有他们俩,片子又老又闷又长,好不容易撑到演了一小半,她在昏昏yu睡中听他说:&ldo;这位小姐对这片子不感兴趣,换一部。
&rdo;她几乎要吐血。
新换上的片子更难看,画面杂乱,音效喧哗,她突然天眩地转,再醒来时已经躺在柔软的大chuáng上,身上盖着厚被,头上放了毛巾包裹的冰袋,全身绵软无力。
她挣扎着爬起,发现身上换了睡衣。
看看钟,时间却尚早。
屋子另一端的柔huáng灯光下,江离城穿着浅色睡衣坐在沙发上,持着放大镜,似乎在看几件矿物标本,他带了一副黑框的眼镜,表qg少见的认真,连脸部线条与五官都似乎柔化了一些,与他平时的风格迥异,几乎有一点儒雅的学者风范了。
陈子柚头昏脑涨地坐在chuáng沿看着他,不太qg愿地忆起,其实她初遇他时,他也是这种气质,只是少了那副很装腔作势的眼镜。
那眼镜令她面前这副油画一般色调的画面美感大打折扣,显得有点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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