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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黑脸男孩倒是知恩，小声对他道：&ldo;我们一人一半，对付完所有人，平分那些钱!&rdo;

他看着自马背上俯下的那张脸，如玉如雪，一副绝俗的好相貌，目光却像薄薄刀尖，轻描淡写地刺进骨头。

他无端打了个寒战，咬牙，点点头。

男孩的话如此诚恳，以至当他被对方一掌砍倒、揪住头发重重往桥墩上撞去时，他仍然难以置信：&ldo;你……&rdo;

&ldo;钱都是我的……你不能活!&rdo;

刀尖划过喉咙，不过轻微的&ldo;哧&rdo;的一声。

男孩健壮的身躯&ldo;扑通&rdo;倒下，双目圆睁，而他麻木地抓起一团雪，擦了擦那柄生死一刹被从怀中掏出的小刀，刀口锈迹斑斑，新鲜热血融化了冰雪。

&ldo;还算像话。

&rdo;

公子眉目不惊，笑意淡淡兴味，淡淡乏味，像是观看了一出不怎么精彩的折子戏，带着意兴阑珊的漠然。

铜钱串和白玉都掷了下来，他摸索着捡起铜板，却跪下身，把玉佩重又捧到了那人面前：&ldo;我不要这玉。

&rdo;

&ldo;哦?&rdo;

&ldo;我要……我要跟着你。

&rdo;他脱力地喘息着，手肘支住地，努力撑起这具沉重躯壳，&ldo;活出个人样来。

&rdo;

狂风扯破云层，惨白的日头现出淡薄影子，轮廓尚有些青涩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笑起来：&ldo;日出极阳，光明炽盛，是为晟……那么，从今以后，你就叫颜晟罢。

&rdo;

第2章旧主

后来他看过许多戏文，也有写王子皇孙好心施乞丐一饭之恩，演得温情脉脉抚恤万民，但从来不像这样，狠心的狠心，凉薄的凉薄，那年雪地上的一串铜板，每一枚都沾了鲜血染了腥气。

&ldo;王侯无种，生来贫贱，这是你的造化，何必谢我。

&rdo;

八年过去，他拔节抽枝，长成颜夙座下最得宠信的大将，而眼前这人除了稍添了些岁月痕迹外，仍是当年模样，轻衣缓带，入鬓长眉下一双倦倦的眼，对众生都淡漠，笑时目带桃花，不笑时静若深渊‐‐就像他早就定了型，永不会再有改变。

颜晟一口饮尽杯中酒。

酒是千金美酒，从颜夙旧时酒窖里挖出来的珍藏，今年正好满二十年。

酒意涌上头，他脸上腾起淡淡的绯色，不胜酒力似的，却还是郑重地拱手，再拜下去：&ldo;第二杯，谢……这些年生死与共。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