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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楚叽到底小瞧了她,一把大锁几个大汉,以为就能将她困死。
横竖是在谢景臣手下谋活路的人,虽然假扮帝姬以后甚少杀人,但毕竟是看家的本事,重操旧业仍旧娴熟。
关押的地方在城郊的密林里,她撂倒几个人,尸首也来不及清理了,满脑子都是赶紧逃出去。
燕楚叽那番话像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来。
她不知道那个诡计多端的皇子和春意笑会怎么编排她离宫的事,只要她一日不现身,一切都不能水落石出。
她很害怕,她怕他会听了他们的鬼话,她怕他再也不相信她了。
她心头惊惶,小心翼翼避开所有周国人,偷了匹马驹便往丞相府疾奔。
在林子里穿行,沾了满身的糙叶和泥泞,然而她恍若未觉。
到城中时已经月上中天,她翻身下马,一路火急火燎,正要抬手叩门,忽然又反应过来,因纵身从高墙里翻了进去。
阔别数日,丞相府仍旧和过去一样,碧瓦飞甍雕梁画栋,一成不变。
五年的时光,足以令一个人完全地习惯一个地方。
这里的一糙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阿九熟悉到极点到的。
她掐算着锦衣卫巡视的时辰和方位,东躲西藏轻车熟路,最后绕个弯儿,闷头钻进了谢景臣住的北主院儿里。
方才慌忙急切,松懈下来才发觉手臂的位置隐隐作疼。
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察看,这才发现胳膊上的衣裳豁开了一道口子,依稀能瞧见血水浸出来,在夜色里看上去却不是嫣红的,而是黯淡的褐色,可见已经干涸了许久。
可是顾不上了,他就在里面,她恨不得飞到他怀里去。
提了裙摆跨过包月门,却见月色下院子里死寂而冰冷,早前盛放的花儿全都凋谢了,徒留下一些干瘪单调的枝叶,戚戚零零。
院中的一众锦衣卫被这响动惊呆了,定睛看,却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飞奔似的冲进来,径直便跑向大人的屋子。
众人大惊失色,暗道天要下红雨了,这刺客的脑子该不是有毛病吧,真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
他们瞠目结舌,但是还记得抽出腰间的佩刀,狠声道:&ldo;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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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刀的幽光晃花人眼,阿九伸手略遮挡,口里道:&ldo;我是阿九,我要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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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众人被这两个字弄傻了眼,纷纷举起火把照亮她的脸。
满是灰尘同泥垢,但依稀能分辨出一副精巧熟悉的五官。
谭桐一脸被噎了的神态,望着她,支吾了半晌才道出一句话:&ldo;原来是帝姬大驾,大人今日受了伤,方才服过药,已经歇下了……&rdo;
受伤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
她的魂魄几乎都被震出了躯壳,推开几人便往屋子里冲。
反手合门,她旋身朝里走,蹑手蹑脚小心翼翼。
环顾四周,屋里点了盏夜烛,烛芯纤细而脆弱,令人生出堪堪欲折的错觉。
阿九打起珠帘进内室,果然,半开的床帐后是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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