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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你这口气,是觉得自己出手轻了?”
楼玄之这时才转过头来,“跪下!”
这一声,吼得在场的人心都一颤。
楼镜从未见过楼玄之神情这样冷厉,如罩着一片阴云,她跪了下去。
“好啊,好啊,我道放你下山,即使你不让人省心,还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如今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楼玄之觑了一眼楼镜脸色,冷笑道:“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一点错没有啊?”
楼镜虽跪下了,但脊背挺得笔直。
年轻人血气旺,越是反对,越是打压她,她越要跟你对着干,“是,我没错。”
“呵!
你没错。
下山前我怎么说的,要你听师姐师兄的话,我没说过?你怎么做的!
啊?说话啊,说不出来了么!”
楼玄之直拍着桌子,将那茶盖也震翻了过来,“玉佛手被盗,你师姐叫你收手莫追,怕你俩又起龃龉,再生事端,你自己也知道你和曹如旭性情不合,你为什么不听!”
余惊秋,又是余惊秋。
昨日,楼玄之神情温和,问余惊秋伤,问余惊秋病,今日,面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责备,还什么都没说,就好像是她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她心里难过,心拧得难受,“曹如旭手下嘴里不干净,污蔑我们!”
“他那一句话是能让你少块肉,还是断根骨头,你就站不住,非要上去和人见个真章。
你追着人去了,果然和人争起来了罢,如今好啦,人死了,人家要把整盆污水泼到你头上!”
楼镜咬牙道:“不是我要和他斗,后来是他自己不肯罢休,缠着我扭打,我还不得手么。”
“我道你性子急,但能分轻重缓急,强敌当前,也该知道是共同御敌,捉拿飞花盟的人重要,还是内讧,斗这一口气重要。”
楼玄之满眼失望,“你什么都想要争,就偏要争这一口气。
你不认错,你觉得你十分占理是不是,这世上就你最委屈,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啊?”
楼镜尚且年少,看待事情片面且维护自我,觉得事情不是因她而起,就是有错,那也是小错,待别人时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为何待她便是雷霆霹雳,她又极重自尊,楼玄之当众斥责她,让她脸上发烧,如千根牛毛小针扎一样。
“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认,他们欺负我,我为什么要忍!”
楼玄之冷峭的言辞深深刺痛了她,她眼圈发热,双手紧紧拽住了腿上的衣裳,哽住了声。
她是个尖锐激烈的性格,受到了伤害,便想要还回去,意气用事,自己不好过,就想要伤害她的人感受到一样的疼痛。
“共同御敌?”
楼镜抬起眼睛来看楼玄之,冷笑了一下,“他曹如旭不要脸,只要跟飞花盟这三个字沾半点关系,他就能滥杀,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所作所为,和他们唾弃的邪道飞花盟魔头何异,反而龙仇那心腹,宁死也要保护那妇人,倒显得更有情义了,到底谁才是邪道!
师长教我,侠义为本,说说我该御哪个敌……”
哐啷一声。
楼玄之挥落桌上茶盏,茶盏摔得四分五裂,楼玄之胸膛起伏,瞪着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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