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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们和老婆婆们争相拉着她的手。
抚摸她。
学校的孩子们舍不得吴老师,一个个哭得眼泪汪汪的。
吴月琴把运生媳妇怀里的娃娃亲了又亲,然后伏在运生妈妈的胸前哭了。
运生妈妈抚摸着她的关发,老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淌。
冯国斌走不进入圈里,站在门台上吧吧地抽着旱烟,握烟锅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吴月琴看见了他,快步跑过去。
她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泪珠,笑盈盈地看着了。
她从黄书包里抽出一个封着的纸卷,双手递到他面前,说:
“老冯,这送您留个纪念吧!
您还记得两年前我给您念过的一首儿歌吗?您一定记得!
我就是根据那首歌的意境画了这张国画。
多年不画,手笨得要命。
画得不好,您不要嫌!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冯国斌接过这卷画,厚厚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满怀厚爱地瞥了她一眼,像父亲对出远门的孩子那样嘱咐她:“路上多加小心,别感冒了;到了北京不要忘了给我写信。”
“一定。”
“好,再见。”
他伸出粗大的手握了握她的手,便匆匆转身走回自己的房子。
吴月琴心中猜:他大概是不愿亲眼看见她走——这些事上,也表现出他那特殊的脾气!
她深沉地望了一眼他所住的那间房子,便向拖拉机那边跑去了。
冯国斌回到屋子,背抄着手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窗前。
他听见拖拉机发动了,走了,远了……
现在,他打开那张画,小心翼翼地把它贴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然后退后几步,点着一锅烟抽着,长久地盯着这幅画:苍劲的青松,挺拢在蓝天白云之中;树下一朵小小的红花,开得正艳。
画的左侧,秀丽的糙书竖写着一行字:青松与小红花。
爱情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一般而论,这件事对他们为说,出现得是有点过早了,因为他们都才十九岁。
不过,仔细一想,也有情可原。
可为他们一同出生在高家村,从光屁股一块玩到懂得害羞的年龄,一起背着书包上村小学,又一起背着铺盖卷进城上中学,直到眼下高中毕业,并且报考了同样的大学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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