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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如果她倒下了,这个家就真的完蛋了。
老太太用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卑微对抢了儿媳首饰的打手道:“老身那儿还有些金银,麻烦小兄弟与诸位说声,来前厅分了,也不用这样辛苦去抢。”
打手看了她一眼:“老太太,你孙子欠的可不止一家赌坊,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出发前我们给你们算过账,你们不把地契房契拿出来,这账可能还赔不了了。”
听到这话,大太太直接晕了过去,寿山伯都说不准是腿更疼还是心更疼,嘶声喊道:“不孝子!”
老太太摇摇欲坠,全靠丫鬟扶着身子,她道:“怎么可能欠那么多银子,你们赌坊的账有问题。”
打手道:“老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家孙子滥赌,怎么反而怪到我们赌坊上去了,我们赌坊的账可是禁得起官府查的,是不是啊,寿山伯?”
寿山伯不敢说话。
打手哼了声,进了内宅。
寿山伯身子都在发抖:“肯定是沈不言和祁纵,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大太太已经扑到他身上厮打起来:“要不是你带着儿子进赌坊,他能烂赌成性?”
沈不言是在除夕的白天知道沈家人已经搬离了上京,留音说起来时可解气了,说沈家被卖的一点都不剩,从古董金银到下人马驹,都卖了,要不是灰尘不值钱,可能连灰尘也要卖了。
“挑了刚开城门的时候走的,连辆驴车都雇不起,一家老小靠双腿出的城,老太太年纪大,走几步就喘,更可怜的是寿山伯,好巧不巧,一条腿废了,连个棍拐都买不起,只能拄着个树枝,蹦着走,三步滑倒两步的,守城的士兵看了很久的笑话。”
沈不言心里有些诧异,祁纵说了不会对沈府手软,可她确实没想到能把他们折腾到这个地
步。
这也是因为她没进过赌坊,不知道赌坊里的手段可以让人一夜赔掉一座城池,所以才会这般诧异。
但年节下的,林姨娘又在,沈不言还真不愿意讨论沈家的事,她诧异了会儿,就去看小丫鬟贴对联和窗花了。
祁纵没回去祭祖,他对于祁家的祖宗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要拜只拜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那位老仆。
他让沈不言一起去祭拜的时候,沈不言下意识拒绝:“哪有妾室去祭拜的道理。”
祁纵道:“如今你我还不是夫妻,都是因为形势所迫,可我心底里早就把你当作了娘子,你便有资格去见他们。”
沈不言心底里流过一股暖流,点点头。
祁纵的祭拜比不上世家的排场,但更为真诚,供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摆放好了,剩余的时间,便是祁纵与沈不言并排跪在蒲团上,听祁纵轻言漫语,交待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事无巨细,像是在弥补两位长辈无法陪伴自己的年岁。
沈不言静静地听着,直到祁纵说到了自己,她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点也未变,好似不在意,但其实一颗心已经悬了起来。
尽管她知道本人就在眼前,祁纵无论如何都说不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但她依然带着几分忐忑,想知道祁纵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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