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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罢三司推勘官。
初,诏三司举京朝官一人,专领推勘事,至是三司奏以为不便,罢之,然议者不以罢之为便也。
癸未,辽主如山榆淀。
先是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吕海与侍御史范纯仁、监察御史里行吕大防合奏曰:“伏见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仪,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将陷陛下于过举之讥。”
龙图阁直学士司马光,亦上疏请罢追崇之仪,皆不报。
诲等论列不已,而中书亦以札子自辩。
帝意向中书,然未即下诏也。
执政乃相与密议,欲令皇太后下手书,尊濮安懿王为皇,夫人为后,皇帝称亲,又令帝下诏谦让,不受尊号,但称亲,即园立庙,以示非帝意,且欲为异日推崇之渐。
丙子,中书奏事垂拱殿,时韩琦以祠祭致斋,特遣中使召与共议。
既退,外间言濮王已议定称皇,欧阳修手为诏草二通,一纳上前。
日中,太后果遣中使赍实封文书至中书,执政相视而笑。
诲等闻之,即纳缴御史告敕,居家待罪,乞早赐黜责,帝以御宝封告敕,遣内侍趣诲等令赴台供职。
诲等以所言不用,虽受告敕,犹居家待罪。
丁丑,中书奉事,帝又遣中使召韩琦同议,即降敕称:“准皇太后手书,濮安懿王、谯国太夫人王氏、襄国太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仍尊濮安懿王为濮安懿皇,谯国、襄国、仙游并称后。”
又降敕,称帝手诏:“朕面奉皇太后慈旨,已降手书如前。
朕以方承大统,惧德不胜,称亲之礼,谨尊慈训;追崇之典,岂易克当!
且欲以茔为园,即园立庙,俾王子孙主奉祠事。
皇太后谅兹诚恳,即赐允从。”
又诏:“濮安懿王子瀛州防御使岐国公宗朴,候服阕除节度观察留后,改封濮国公,主奉濮王祀事。”
庚辰,吕诲等又奉:“臣等本以欧阳修首启邪议,诖误圣心,韩琦等依违附会不早辨,累具弹奏,乞行朝典。
近睹皇太后手书,追崇之典,并用哀、桓衰世故事,乃与**元议相符。
中外之论,皆以为韩琦密与中官苏利涉、高居简往来交结,上惑母后,有此指挥,盖欲归过至尊,自掩其恶,欺君负国,乃致如此,首议之臣,安得不诛!
臣等待罪于家,屡蒙诏旨促令供职,而踧踖未敢承命,以此故也。
若必使臣等就职,则当合班庭争以救朝廷之失,虽陛下容纳直言,为天下所闻,而臣等不能早悟明主之罪,益深重矣,岂可复居言路,为耳目之官哉!”
帝令中书降札子,趣使赴台供职,而诲等缴还札子并后所奏九状,申中书坚辞台职。
是日,诏避濮安懿王名下一字,置濮安懿王园令一人,以大使臣为之;募兵二百人,以奉园为额;又令河南置柏子户五十人,命带御器械王世宁、权发遣户部判官张徵度濮安懿王园庙地图上;皆从中书所请也。
壬午,诏罢尚书省集议濮安懿王典礼。
中书进呈吕诲等所申奏状,帝问执政当如何,韩琦对曰:“臣等忠邪,陛下所知。”
欧阳修曰:“御史以为理难并立,若以臣等为有罪,即当留御史;若以臣等为无罪,则取圣旨。”
帝犹豫久之,乃令出御史;既而曰:“不宜责之太重。”
于是诲罢侍御史知杂事,以工部员外郎知蕲州;范纯仁以侍御史通判安州;吕大防落监察御史里行,以太常博士知休宁县。
故事,知杂御史解官皆有诰词,时知制诰韩维当直,又兼领通进银台司上下封驳事,执政恐维缴词不肯草制及封驳敕命,遂径以敕送吕诲等家,仍以累不遵禀圣旨赴台供职为诲等罪。
维言:“罢黜御史,事关政体,而不使有司预闻,纪纲之失,无甚于此。
宜追还诲等敕命由银台司,使臣得申议论以正官法。”
又言:“诲等能审论守职,国之忠臣,计其用心,不过欲陛下尽如先王之法而止耳。
士大夫贪固宠利,厚赏严罚,犹恐此风不变;而复内牵邪说,贬斥正人,自此陛下耳目益壅蔽矣。”
又求对,极论其失,请追还前敕,令百官详议以尽人情,复召诲等还任旧职以全政体,皆不从。
是日,诏翰林学士、知制诰、御史中丞、知杂各举御史两人,以起居舍人、同知谏院傅尧俞兼侍御史知杂事。
司马光言:“窃闻吕诲、范纯仁、吕大防,因言濮王典礼事尽被责降,中外闻之,无不骇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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