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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8月5号,婷婷收到一封‘家有急事速回’的电报,望着电报婷婷急得直掉眼泪,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凭电报婷婷请了一星期事假。
可下午没有开往洪昌的汽车,只能第二天走,婷婷一夜展转不安,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起床洗漱后立即赶往车站。
6号中午到了洪昌,婷婷跑步赶往家里。
一进院子就看见外婆杵着两根拐杖艰难的从屋里出来,她连忙上前扶住外婆,外婆告诉她,前些时候摔一跤把腿摔断了。
婷婷责怪外婆为什么当时不拍电报告诉她,外婆说:“我断了腿,你回来几天也没用,所以没告诉你,昨天拍电报要你回来不是为我摔断腿的事,是公社要你父亲下放,你父亲答应了,而且还打算把你俩弟弟也带到乡下去,我瘸了去不了。
姨妈要你回来劝劝你父亲不要下放。”
听到下放两个字婷婷就冒火,两年前就因为下放自己被迫去了安洲。
现在又是下放,她气愤的要去找公社的人理论。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杵着拐杖的外婆为了拦住她差点摔倒,婷婷连忙扶外婆坐在凳子上,然后坐在旁边心疼的望着外婆并轻轻抚摸外婆的手,外婆的头发远不如以前乌黑而且还有了很多白发,现在父亲和俩弟弟要丢下残疾的老外婆去农村,婷婷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泪哗哗往下流。
吃晚饭时,仝老三回来了,望着父亲消瘦的脸庞婷婷心疼得想哭,女儿回来了仝老三脸露喜色,高兴的说:“婷啊!
你回来了。”
晚上,外婆要三奴狗去老李家把姨妈叫来,正在做家务的姨妈要三奴狗先回去,她要做完手上的事才能走。
不多时姨妈来了,见到婷婷高兴的说:“婷啊!
你来了就好,劝劝你父亲,我说不要去乡下,他就是不听。”
外婆、父亲、姨妈、婷婷坐在饭桌的四方商量下放的事情,姨妈的态度是坚决不去乡下!
既然国家政策是自愿下放,自己不想去就不去,公社强迫违反政策,可以不理睬他们。
婷婷非常赞同姨妈的意见,而且还补充一条;在洪昌市扫马路也不去乡下。
仝老三说下放是政府的长期政策,无职业的人早晚都要去农村,晚走不如早走,免得那些人天天上门啰嗦。
再说自己的几处菜地已被国家征收了一大半,剩下的地也难保得住,没有菜地就没有生活来源,留在洪昌市受穷不如去乡下种田种菜。
仝老三还说学校早已停课,不上课留下来没有意义,再说他也舍不得和俩儿子分开,父子三人在一起有个照顾,茂生和福生回自己乡下,外婆摔断了腿去不了,只能留在洪昌。
姨妈重重叹了一口气,真诚的说;“妹夫,留下来困难肯定有,但可以想办法呀!
婷婷寄一点,我拿一点,这样不就挺过来了嘛。”
婷婷接着姨妈的话说;“姨妈说得对,现在我每个月二十一元工资可以给家里六元,明年我有三十五元了,到哪时每个月可以给家里二十元钱。
现在家里还有点钱可以先对付一段时间,去了乡下就回不来了。”
无论姨妈和婷婷怎么说仝老三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婷婷始终认为这不是父亲的本意,一定是公社干部逼迫所致
姨妈说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谈,送姨妈回去的路上婷婷说:“姨妈,你放心好了,明天一早我去找公社干部,我要警告他们,国家的政策是自愿下放,如果他们再敢逼迫我父亲,我要去告他们,难道没有国法吗?”
7号一大早,婷婷不顾父亲的阻拦去了公社,刚进公社大门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婷婷客气的问;“同志,请问有关下放的问题找谁啊?”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婷婷,热情的反问:“请问你那里?有什么事?我姓刘,是这里的主任。”
婷婷微笑说:“刘主任,我是这个公社的居民,在安洲工作,想问一下关于我父亲下放的事情。”
满脸热情倾刻变成了勉强的微笑,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父亲是谁?住那里?”
刘主任突然由热变冷的态度使得婷婷很尴尬也很生气,她也没了笑脸冷冷的回答:“仝仕才,住黄家坡。”
刘主任似乎又有了一点热情,说:“哦!
黄家坡的仝仕才啊!
我知道,他已经交了要求下放的申请书,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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