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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昙将那拧干的抹布往铜盆里一扔,“淌”
的一声,水溅了她半幅裙摆。
守诚见她如此,忙上前安抚道:“姐姐,忍一时风平浪静,冬儿姐姐因上回的事,定还记恨你呢。”
秋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吐出,如此往复三回,终于道:“走吧,他让我站哪儿?”
接着,守诚便领秋昙出灶房,来到东厢房前五步远处,命她站着。
而此时秦煜便在屋里,将窗纱撩起一道缝往外望,果然望见秋昙,她歪头站着,眼睛直望着正屋门口,神色不大好,口里还念念有词,秦煜猜想她是在骂自己,他唇角勾了勾,心道骂吧骂吧,总比你整日在屋里绣花写字,过悠闲日子,把我忘到脑后强。
望着望着,忽见守诚正怀抱一床竹席,往杂物房去。
寻常奴婢小厮们用的竹席,都是用白色细线间的,他用的竹席则用的是银丝线,守诚怀中抱的那席子,在烈日下隐隐发出银色微芒,不是他的又是谁的?
“守诚,”
秦煜在屋里喊他。
守诚身形一顿,踌躇了会儿才回过身,双手捧着席子趋步入内。
他撩帘进了内室,低着头将席子呈给秦煜,诚实道:“二爷,我没按您的吩咐烧了席被,因秋昙说活人的被子烧不得,不吉利。”
秦煜愕然,咽了口唾沫,“她……看见了?”
“秋昙姐姐看见了,说这被子绿绮洗不得,得我来洗,”
守诚的声音渐低下去。
秦煜此时真恨不能地上裂开道缝,容他钻进去。
“往后我的东西不许她碰,看也不能看,”
秦煜紧紧握着扶手。
外间正擦桌椅的冬儿听见动静,以为秦煜因什么恼了,忙走进来,“怎么?”
秦煜脸色微红,甚至不敢看冬儿,只淡道:“都出去。”
冬儿觉着不对劲儿,到底走过来,推着秦煜的轮椅往八仙桌前去,温声道:“二爷,这会儿日头还盛着呢,在窗前坐久了,晒得燥,”
说着,忽意识到什么,往窗棂上一瞥,果见那糊得好好的窗纱被扯开来个小角,再俯下身子略望了眼,竟望见院里站着的秋昙。
秋昙不是得罪他了么,怎么?
心被嫉恨攫住,她握轮椅的手不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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