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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问他啊!”
木妈说道,“给个准话啊。”
木爸靠着椅子,一脸严肃地问她:“然后呢,给你个准话,再让他走一次,再没个音讯几年?还是你等着他给你发没事儿,都好,自己一个人熬日子?还是跟着附近那家一样,也死一个?现在孩子压力大,一个想不开就没了,孩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你怎么着,也想看着他给你跳一个?”
“那他……这……”
木妈转过头,想起儿子疲惫的样子,又一下子堵住了,说不出话来,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他以前也没这样过,该不会想不开吧。”
“难说啊。”
木爸摇摇头,“他今早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车站那么远的路,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回来,他那箱子,东西也没两样,就衣服电脑的,还沉甸甸的坠手。
我就说,正常孩子哪儿发这种神经的,他打小就这样,心情不好就折磨自己。”
木妈一下子心疼得不行,心里又觉得别扭:“那他这是跟那不能说的分了?怎么着,咱们这是……要不再带他去看看医生?”
“谁知道。”
木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你急啥,咱们搁这儿瞎猜,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回头你把人带出去,孩子一看你带他去看医生,心里咋想。
要是这事儿猜对了,好嘛,爹妈也把他当精神病;要是这事儿假的,得,家里也闹腾,他还不如一个人过。”
木妈急得团团转,忍不住瞪起眼来:“你听着这么有主意,还在这儿说啥,支个招啊!”
“我也没辙。”
木爸一拍手,“咱孩子游泳那事儿的时候,我就算是想明白了,别瞎忙活了。”
“那就不管了?”
“怎么就不管了,这不管吃管穿管住嘛。”
木爸悻悻道,从桌边站起来收拾碗筷,“我还洗碗呢,看你,吃饭的时候说这些话,还剩半碗饭没人吃,等会还不饿得他心发慌,还好家里刚买了面条,菜也有,待会儿下午给他做牛腩面吃。”
木妈皱起眉头:“看不出来啊,你怎么想这么开呢?”
“还能怎么着,孩子就这么倔了,也养这么大了。”
木爸漫不经心道,“难不成还给你塞回去啊,你舍得啊。”
木妈坐立不安,听着厨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也不再催着把水关小点,犹豫了会儿问道:“哎,你之前不是去看了,那家……那家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孩子跳了呢?”
“有什么好说的,就人被锁在家里,然后从阳台上跳下来,摔的人都认不出来了。”
木爸说,“身上还都是被他爸打出来的伤,他爸妈哭的那叫个伤心啊,说怎么就跳了呢。”
“是啊,怎么就跳了呢。”
木妈心有余悸:“唉,前两年还好好的,帮咱们抬过洗衣机呢,看着也不是个……”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木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说不出话来了。
木爸拧上水龙头,甩甩手道:“好了,别想了,说不准就是咱们想多了,孩子就是还没玩够,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时代不同啦,咱们那套相亲都是老古板了,你看现在的小孩子,婚都没结就有孩子了,结婚两三天就离了,这哪是过日子啊,这是过家家。”
“最好是咱们多心了。”
木妈小声道,“要是那样……”
她到底也是没能说下去。
接下几天,木慈过得还算不错,他照旧健身锻炼,只是时不时从噩梦里醒来,平静的生活把所有节奏都放慢了,往昔被压抑的一切接踵而来,他有时候梦见满地尸体,忍不住凄厉地尖叫着醒来;有时候又迷失在混沌的虚无之中,被熊熊燃烧的岩浆吞噬,直到被闹钟唤醒过来。
两位长辈却都没对木慈的异样做出什么表示,只有木妈在某天突然买回来一大桶奶粉,欲盖弥彰地说:“听说喝了牛奶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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