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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盈来到千鸟崖之后,白天一般都到郁秀峰紫云殿中,跟灵真子修习养气清神之术。
若得空闲,她便代替醒言,来教授雪宜、琼肜习文练字。
通过几天的观察,看来这居盈丫头的父母,跟罗浮山诸位道长确有些交情。
这不,上清宫一般弟子都带不回寝处的道法典籍,居盈竟都能借回。
这些典籍,醒言先参详一番,然后便讲解给琼肜雪宜听。
在这两位四海堂主直属弟子中,虽然琼肜对法术修习一向是无可无不可,但对于寇雪宜来说,居盈带回的这每一册道家法典,都显得格外的珍贵。
由于自己堂中这两位女弟子,来历都有些骇人听闻,醒言在介绍给居盈听时,难免便语焉不详,多有含糊之处。
因而,现在见着这位清灵雅淡的寇姑娘如此好学,居盈惊讶之余,心下倒颇为敬佩。
而居盈本身的有些行为,却也让醒言大感奇怪。
这位显然出自富贵之家的居盈小姐,竟对雪宜惯常做的各种琐碎活儿,分外感兴趣。
于是,醒言便常见这两个女娃,或在东崖冷泉边,或在侧屋锅灶间,兴致盎然的交流着洗衣做饭的心得体会。
虽然有些惊讶,但当时女子做这些事儿,也算是天经地义;过得一阵,醒言也就见怪不怪。
在居盈初来千鸟崖时,这位四海堂张堂主,还曾想借机整顿一下堂中的辈分次序。
或按入门先后,或按年龄大小,总要分出个大弟子二弟子来,平日也好招呼,省得姐姐妹妹的乱叫——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家子呢!
很可惜,他这番苦心,说出来后,竟没人能够理解:
雪宜谦卑的说自己只是奴婢;琼肜嚷着只要做哥哥的妹妹;居盈则是一脸笑意,虽然赏心悦目、明媚如兰,但显然也不甚积极。
于是,张堂主试图建立堂中新秩序的愿望,在多方阻力面前,终于化作了泡影。
略过这千鸟崖上的悠闲岁月不提,再说某一处水光涵澹的所在。
一株玉雕般的花树下,正有一位姿容袅娜的少女,以手支颐,坐在一爿青石上静静的出神。
少女头顶的树冠上,正开满玉色的花朵。
每枚花瓣,晶润秀长;偶一飘落,坠地琅然有声。
花树枝桠间,正翩翩游动着数尾满身银辉的游鱼。
“灵漪我儿,怎么又在发呆?”
说话的,正是位宫装丽人,正由远及近,朝花树下遐思翩翩的少女飘然而来。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
直到丽人问了第二句,少女才从缥缈的神思中恍然惊醒过来。
“是不是又在想那位饶州城的吹笛小子?”
“没,没有。”
少女习惯性的回答。
略停了一停,才想明白母亲说话的涵义,不禁玉面生红,急促嗔道:
“那个傻小子、又懵懂、又惫懒,我才不会想他呢!”
“真的?”
女儿这矢口否认的急切语气,真正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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