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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手中揉着一张黄麻纸,转而想起那张先皇遗笔。
那也是画在川蜀黄麻纸上的,至今令人无法揣测那三团涂鸦的意义,无法窥见其中的原因。
李舒白也定然是想到了这个,转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父皇画画,一般用的是白麻纸。
黄麻纸……一般用来书写。”
黄梓瑕愕然睁大眼看着他。
他凝视着她,店内狭窄,两人靠得太近,他压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微响起,让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耳边,水墨晕渲般散开:“所以,他当时,是想写东西,并不想画画——更不想画那种不知所云的东西。”
轻微的声音,流动的气息,她忽然之间紧张极了,那种紧张脸红的感觉又出现在她心口。
两人走出那家店,夜色深沉,两人行走在人群散去而显得寂寥的街道上时,黄梓瑕终于忍不住,说:“王爷……必定早已想到此事吧?”
他低低地“嗯”
了一声,那双清幽深暗的眼睛在睫毛下微微一转,看向了她。
她迟疑着,终于还是问:“为什么……却在现在告诉我呢?”
“因为,如今我们已经不一样了。”
他说。
她微有迷惘,抬头看他。
明月东出,天色墨蓝,他在月光之前,夜空之下,深深凝望着她,他不发一言,却已经让她清楚了他想要说的话。
是的,不一样了。
她记得自己紧紧抱住他滚烫的身体,在黑暗中将脸贴在他的脖颈上;记得自己曾割开他的衣服,按着他赤裸的肌肤帮他包扎;记得在他身边守了一夜之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他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静静地在黎明天光之中凝视着她——
就像他现在凝视着她一样。
而他现在让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将她又卷入了一场他身边的阴谋。
此后,哪怕是她家的冤案洗雪,她重获清白,恐怕也只能与他并肩一直走下去,再也无法脱离他了。
因为,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与他,不一样了。
“夔……王兄!
杨小弟!”
在他们走到客栈门口时,有个急促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此时两人之前的沉默。
黄梓瑕转头看去,周子秦手中举着一个小瓶子,向着他们快步奔来,脸上的表情又是得意非凡,又是兴高采烈,又是惊慌失措,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怪异。
她不由得问:“这么快就检验出来了?”
“是啊,因为我万万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转,看了看周围,然后神秘兮兮地拉着他们往里面走,“这事情可不对劲啊,赶紧的,我给你们看看!”
周子秦惯会吊人胃口,把门窗紧闭之后,还要仔细查看一下旁边的缝隙,直到确定万无一失,才将那个瓶子往桌上一放,压低声音问:“你们可知这是什么?”
黄梓瑕接过看了看,里面是平淡无奇的一瓶液体,无色无味,如水一般。
“小心小心!
这可是剧毒!”
周子秦赶紧说。
黄梓瑕又问:“是什么?哪里来的?”
“自然是从那绺头发上来的。
她虽喝了毒药就死了,但毒气还是走到发梢了,我烧了那么点头发溶于水中,又过滤之后,就得了这么一瓶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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