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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叁拾叁（第3页）

他轻轻地笑了，这个孩子，在最后终于肯叫自己一声哥了吗？

而唐衿，在张子佩倒下之后丝毫没有回头，只是走向了下一个目标的方向。

他还记得，那一天老皇帝跟他说的：“一个也不能留，即使是那个孩子，衿儿，无论你自己怎么想，我不允许这些人中有任何一个人还活着，你明白了吗？”

“明白。”

当时的唐衿答道，冷漠得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的，一旦掺和进了这种事，就算张子佩只是迫不得已，皇族也不会留下他了。

那天晚上，所有涉及到这件事的家族全都，一个不剩。

第二日，这件事便闹得轰轰烈烈，有关几个家族联合造反的证据也被一一列举出来，一时间朝廷上下人人自危，众臣都明白，这一次皇帝之所以做得这么极端，就是要杀鸡儆猴，胆敢造反，伤害皇子的人就是被灭族的下场，同时，皇帝也是在向全部人展示他手下最锋利武器的威力。

只是这么一天，姚世琰原来最好的玩伴之一便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并且还是自己的另一个玩伴杀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他该恨吗？怨吗？可该恨谁，又该怨谁？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那一天之后一连好久，他都没有再见到唐衿，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来到那个他们三人曾经一起玩闹的庭院里，却意外地发现那个少年身着一身青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落叶飘飘洒洒落在他的头发上，他却浑然不觉。

多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衿？”

姚世琰迟疑地唤了声，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他原本以为，唐衿不会再见他了。

“嗯。”

那树下的少年抬头，朝他淡淡地笑了。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姚世琰没再说话，他拿起自己的书，在唐衿对面坐了下来，可书中的东西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过了一会儿，他问了声：“最近很忙？”

“嗯，事情有点多。”

唐衿很平常地回答。

仿佛是默契一般，谁也没有提到那个再也无法站在这里的人。

最后，还是唐衿开口了，他说：“姚世琰，有件事告诉你。”

“什么？”

“张子佩他没想过要伤害你。”

“嗯。”

姚世琰却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当然相信他，他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想到造反呢？这件事我知道与他无关，可是——”

“可是？”

唐衿侧过头看他。

“可是，即使你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必须杀他不可吗？”

姚世琰问。

“必须。”

唐衿回答得很快，也很笃定，这个问题没有第二个解答。

“我明白了……”

姚世琰轻声应着。

唐衿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道歉，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什么，也是，跟他有什么好道歉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皇族，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否定他，质问他？姚世琰在心里想着，或许唐衿也觉得这一切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吧，该知道的，已经满城皆知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

直到姚世琰再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时，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极好看的脸皱着眉头，额上冒出的细密的薄汗，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痛苦一般。

“阿衿，你怎么了？”

姚世琰焦急地看着他。

“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