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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西伸手,捉着她手臂,让她在膝头上坐下,抬眼看她,笑问“还不高兴呢?”
“明明是你不高兴。”
“你既然知道我不高兴,还为一个外人冲我发脾气?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维护他?”
“我不是在维护他。”
“那为什么?”
周弥不作声。
谈宴西笑了声,打量着她,“总不会,为我说要你找退路这话?”
周弥顿时睫毛一颤。
谈宴西手掌抚着她的后颈,让她低下头来,鼻尖相触,顿一下,他便凑近去吻她,笑意温热,叫她觉得他话意里十足深情“那都是我信口开河,你也信?我怎么就舍得放你走?”
周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身上俱有相同的气息,混一起也就渐渐的不分彼此。
关了灯,只有纱帘透出外面隐隐的深灰色天光。
她像在持续不断地溺水。
到半途,她为了寻一个支点,手掌往床边柜上撑,却无意间碰到了台灯的开关。
幽驳那郴粕灯光一下洒落,让她不由地眯住眼睛,谈宴西将她往回一搂,她转头去看了一眼,却瞬间愣住――
明明做得那样热烈而投入,可原来谈宴西的脸色那样冷。
眼里覆霜,神佛退惧。
难怪她觉得他今日很是暴戾,比头回她咬破他的嘴唇那时更甚。
以为方才说说笑笑的,这事情也就过去了,自己错得离谱。
他绝非吃味崔佳航本人――白白给人抬高身价,崔佳航远远不配。
其实对面是谁都无所谓。
只是,他制定的规则里,构建或者颠覆,都得由他主导,她不能率先做那个背叛者,哪怕不过是嘴上说说。
如果说,跟谈宴西相处这么久,周弥头一回意识到,跟着他,其实就是有去无回。
那应该就是这时候了。
外头突然响起“啪”
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被打翻在地,碎了。
两人都顿了一下。
周弥趁机将谈宴西一把推开,手在乱七八糟的被罩里摸到了浴袍披上,脚找到地板上的拖鞋,上,飞快走出去。
打开了客厅的灯,才发现是阳台窗户没关,外头起了好大的风,把窗帘掀了起来,打翻了阳台小桌上的盘子,里头的玻璃蜡烛掉地上摔碎了。
周弥抽了几张纸巾,蹲在地上,去捡那玻璃的碎片。
过会儿,她听见谈宴西喊她,转头看一眼,谈宴西也披上了睡衣,没穿着拖鞋,就这么赤着脚走了出来。
她赶紧阻止他,“别过来,地上都是玻璃渣子。”
谈宴西立在那儿,看她一眼,顿了一下,却是径直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
周弥视线里是他睡衣的下摆,以及他前脚掌用力、踩在地板上的脚,脚背皮肤一种羸弱的白,脚踝骨骼格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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