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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原没想多说,但是架不住路柯桐问,回家的路上开着车说:“爸,您记得十年前你调查我们家么?”
路若培细细回想,不确定地说:“你妈妈的父亲,三三零四军工厂的车间主任,林海生,难道是?”
费原笑答:“您查得不太深入,我姥爷退伍前做过勤务兵,跟的就是那个老将军,还救过那个老将军的命。
这些连我妈都不知道,都是老爷子在我小时候为了吓唬我讲的,所以我跟他说了说,请他帮个忙。”
路柯桐听懵了,问:“真的啊,姥爷真厉害。”
难怪那天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后半句呢,路柯桐心中发热,原来费原和姥爷一样,都在教他做人处事。
把路若培送回家陪了一会儿,便不再打扰对方休息离开了。
他们回了青园路,准备晚上再去接路若培一起吃饭庆祝,费原终于有空处理工作,直接去了书房办公。
路柯桐无处安放自己那颗劫后余生可劲跳动的心,盘腿坐在窗户前,建设半天按下了拨号键。
里面响了几声,接通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问:“你好,谁啊?”
“姥爷,我是路柯桐。”
林海生长长地“噢”
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又问:“什么事儿啊?我不订饭。”
路柯桐紧张得不行,手指在玻璃窗上乱画,说:“不订饭也能打电话,其实我是想告诉您,我爸没事儿了。”
老爷子意料之中:“没事儿好,这下不用再哭丧着脸了。”
“嘿嘿。”
路柯桐不好意思得很,“姥爷,谢谢您。”
老爷子一听也不好意思了,打算挂电话,说:“行了行了,小年轻真麻烦,甭谢我,给费原揉膝盖去吧。”
路柯桐听着忙音愣了,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跑向书房,推门而入脚步也放慢,到了费原身边蹲下就要挽对方的裤腿。
费原要往起拎他:“干什么,别闹腾。”
“我看看!”
他拂开费原的手,使劲拽起对方的裤脚,等两个膝盖露出来,他一下就想到了那年在秋叶公园的画面,整片淤紫没块儿好肉,“是不是跟姥爷说了以后他生气,你为了求姥爷就跪着?”
费原摸他头:“就一个钟头。”
路柯桐抬眼看着费原,一句话也不说。
“仨钟头,真的。”
路柯桐还是那样,费原败下阵来,只好承认,“在院儿里跪了一晚上,信了么?”
路柯桐往费原腿上一趴,他怎么能想得那么简单,这么些年都瞒着老爷子,现在短短时间内不止要坦白还要求老爷子帮忙,怎么会那么简单。
费原安慰他:“别感动了,你以为姥爷看我跪了一晚上就答应了?你这经着事儿还托我妈送过去补酒,老爷子是喝舒坦了。
再说你以为他平白无故去餐厅干什么,你那小样儿那么可怜,还好心好意给做了碗面,搁谁能受得了。”
路柯桐用嘴唇蹭着费原的膝盖,十年了还是一个疗法,费原把他拎起来抱着,彼此都舒了口气。
这个坎儿不单是路若培的,也是他们俩的,是他们这个家的,好在他们一起迈过去了。
半晌没动,路柯桐小声说:“我经常想,我何德何能啊,让你喜欢我,刚才听你那么一说也对,我心眼儿挺好的,有闪光点。”
费原失笑,故意说道:“你想多了,我纯粹是因为你长得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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