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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试探性地说了句:“不过,刚才过来的侍卫说……”
阿宁有些支支吾吾。
容珣轻抬眼眸,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不过什么?”
“说啊。”
阿宁身子一僵,连忙道:“不过,刚刚从城西来的侍卫说,孟姑娘托人送了封信,是送到……”
察觉到屋内忽然冷凝的气氛,阿宁没敢接着说下去,只从袖口里拿出一封未开的信笺,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容珣轻轻垂眸,迎着淡黄色的烛光,他依稀能看见,信封的正中浓墨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宣宁侯府小侯爷亲启。
小侯爷亲启。
一笔一划,五个大字,几乎占满了整个信笺。
容珣薄唇轻扯,漂亮的眸底被墨色浸染上了微微暗沉的黑,面容苍白得诡异。
“生怕陈珏收不到啊。”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在落针可闻的屋内轻轻响起,空气中莫名就多了几分凉意。
正在清理伤口的太医指尖一抖。
容珣忽然垂眸,咳出一口血来。
太医慌忙跪倒在地:“卑职可是弄疼殿下了?”
容珣黑瞳幽冷,轻轻“嗯”
了声。
疼啊。
疼得要死了。
他气场本就强,哪怕是病弱中的压迫感也丝毫不减。
这番又忽然淡下情绪,倒让阿宁的手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踌躇半晌,才回过神来似的,小声问了句:“可要……可要属下将信拆开来,给殿下过目?”
容珣低眸扫了眼信笺,淡声道:“烧了吧。”
-
直到第二天清晨,太医才勉强把伤势处理完毕。
容珣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到了傍晚又发起了低烧。
阿宁不敢过多打扰,送了汤药进来以后,就静静退了出去。
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晃,容珣侧颜映出一抹病态的暖红。
失血过多的他这会儿异常疲惫,轻阖着眸子就要睡去时。
屋外,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好似一只踩在屋檐上的猫儿,带着些许偷偷摸摸的意味儿,轻轻推开了房门。
容珣睫毛微颤,抬眸向外看去。
隔着薄薄的床幔,面容娇俏的小姑娘弯着腰,从门缝里悄悄钻了进来。
似乎是偷偷跑出来的,她穿着小丫鬟的衣服,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对儿半月状的圆环,软趴趴的垂在耳后,像对儿大耳朵似的,正随着晚风轻轻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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