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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忽明忽暗的碳火,想起临行时皇帝的吩咐,不禁叹了口气。
自从永明初以来与北朝结好,至今已经七八年了,这些年虽然偶有龌蹉和争端,但是南北两国没有发生大的战事,使者间的往来也几乎每年都有,可以说是少有的和平岁月。
皇帝此次派他来北朝,主要还是继续前好和亲之意。
南齐立国虽然已经有了十余年,但是立国根基却依然不深。
或者说,功业不足。
南齐不比前朝刘宋,刘宋开国之君武帝刘裕以寒贫之身,不介尺土,灭桓玄,平卢循,北伐燕秦,俘杀其君长,又再定蜀土,其武功之盛永嘉南渡以来所未有,大涨国家士气。
又因为刘裕在内战之中次第消灭刘毅等北府同僚和其他各州方镇,使他得以将自己的意志传达到每个地方,这也是以前没人能办到的。
种种功业给了刘裕以极大声望,禅代之时也可以说是顺天应人了。
而南齐高祖萧道成虽然颇有微功,但其功业不著,以政变弑君而进位,欺人孤儿寡母,禅代之后阴杀旧主,得国不正。
凡此种种莫不为人侧目。
正是因为这些顾虑,萧颐害怕长期与北朝战,若能战胜还好,但是自前朝元嘉末北伐大败以后,北强南弱之局已定,又经过泰始年间丢失青齐,使得南朝势力更加衰减,鉴于此,长期与北朝发生战争,一则朝廷战败的可能性不小,二则势必要导致朝廷不断的分丹杨台兵于外姓能者守卫各地,外姓壮大进而反攻朝廷的可能性很可能再现,以至于萧氏势力渐衰,走上刘宋的老路。
这些都不能不让萧颐担忧,所以自从他继位以来,力求与北朝和平共处。
只是多年的和平好像让北朝厌烦了,其南侵之心又起,这些年摩擦渐多,加上其幼年皇帝又已经独立治政,恐怕会起建功立业,追叙祖宗之心。
所以这次裴昭明来平城,既为了货值,也为了一探北朝是否愿意继续和平诚意。
裴昭明放下铁钎,取下头上的乌纱帽,又看看上面是不是有风沙飞尘,平城的气候还跟上次他来的时候一样,风一大就会起沙,他久居南国,没有见识过这种地理。
惮干净帽子上的微少的沙尘,裴昭明玩笑道:“这平城远比不得河北江南,漠南的沙都能吹到这里了,说不定哪天朝廷都不用动兵,只这流沙就能把他们灭了。”
谢竣笑道:“他们也知道这个流沙灭国啊!
听说都打算迁都嘛!”
“裴某在建康时听北来的行脚僧说过,只是不知道是迁到邺城还是洛阳。”
“鲜卑在此立国几近百年,其国家权豪势要都在此地经营家业数代,宫殿楼宇俱全,又有祖宗陵寝在此,岂是说迁便迁的。”
“不好说,毕竟是少年人主,年少气盛,听说北主又心慕华典,要说迁都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其若迁往邺城,尚好,我等或可高枕无忧,若是真迁往东都,恐怕我等要坐立不安啊!”
“裴公此言何解?邺城本是魏武经营河北,制御许下之地,其地有漳水可通河运,袁绍,曹操皆因之。
真河北之心腹也。
洛阳周公卜营,平王因之以延数百年,后汉光武皇帝建都于此,控御中国,更有河,洛依凭,背靠邙山,魏晋俱都于此。
较之邺,洛,各有其长,不管迁到哪里都会比这蛮荒之地好。
裴公何以说迁邺安而迁洛危?竣不明,请裴公赐教。”
谢竣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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