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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限制行动的主播们呆立在原地,定定注视着舷窗外血色渐褪的天空,神情空白而茫然。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隐隐约约又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方是明澈的苍色天空,一角已经泛起了浅浅的光,晨星隐没。
祁潜低下头,张开手掌。
原本属于梦魇的手机在他的注视之下化为灰烬,顺着指缝缓缓落下,消失不见。
不再有永远也不会间断的死亡直播,不再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副本,不再有观众,不再有主播,不再有……
“……”
他猛地一闭眼,狠狠咬住后槽牙,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将顿时涌出眼眶的热意压回去。
耳边传来安辛声音,沙哑的、微微颤抖着、带着对劫后余生的喜悦,不安和恍惚:
“会长,梦魇它……”
“嗯。”
祁潜听到自己用同样沙哑而颤抖声音回应道。
“消失了。”
“它消失了,”
他重复道,“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从此以后,梦魇已尽,只余黎明。
杨凡的腿一软,几乎踉跄倒地。
在他摔倒之前,季观伸手将他紧紧扶住,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杨凡的肩膀,手背上青筋爆突,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忽然,杨凡感到有什么滚烫温热的液体淌入了领口,他不由得一怔,但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伸出手,在黑暗中向着旁边摸索而去,同样抱住了对方。
雨果站在不远处,铁灰色的眼眸怔怔望着上方。
延伸渺远,恍惚间落不到实处,既像是追忆,又好似道别。
“哈!”
陈澄坐在地上,从喉咙中挤出一声笑,鲜血仍在顺着他身上的诸多伤口向外涌出,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或者说,此时此刻,对他而言,稍微疼一点也没有什么所谓了——他向着一旁伸出手,用力揉着还未恢复神智的橘子糖的脑袋,十分里有九分的不怀好意,“你瞧瞧,我知道,我就知道!”
“嗯嗯……放开我……”
橘子糖则依旧本能地讨厌着这个没礼貌的浑身是血的男人,她挣扎着,努力地向着远处避开,但奈何身体太过幼小,仍不可避免地被对方手上的血糊了一脑门。
“……”
她愣了两秒,眼眶里一点点蓄积起了泪花。
“呜呜……”
“你手好脏呜哇哇哇——”
她悲伤欲绝地大哭起来。
闻雅:“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橘子糖从陈澄的魔爪中抢了出来。
陈澄被她无情推开,哪怕用的力气不算大,也不由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嘶,你到底记不记得谁和你认识最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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