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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王家就是泼出去的水了,黎光宗爱吃哪吃哪,我管不着!”
杏哥儿说完气话调头就走,一扭身眼泪就掉下来了,心里说不尽的委屈。
从小到大每次都这样,事没沾到光宗他娘对他也好,新出的头绳,村里哥儿女孩都没有,他娘就舍得给他买,新衣裳也是,还给他衣裳绣杏子,抱着他,哄他。
可一旦啥事沾了光宗,那就处处往后头让,不让就骂就打,那次分明是光宗捣蛋下河里差点被冲走,是他救了弟弟,回来他娘说他不好,带着弟弟去河边乱玩,埋怨他让光宗受了风寒。
喝药都是捡光宗喝剩的。
杏哥儿有时候也恨,记恨光宗记恨他娘。
可事情过后,光宗知道连累了他,还给他去山里摘野杏吃,他娘也给他做糖水蛋,说到底就是一家人。
现在出事了,急忙过来看,唯恐爹娘受委屈,结果呢,连多听他说两句话都没有。
杏哥儿委屈的不成,回去,红着眼眶躲着婆母大嫂就往屋里去,让王石头瞧见了,忙抱着杏哥儿哄,问咋了。
杏哥儿一跑,黎周周不能走,忙把相公说的话交代急忙说了遍。
要是旁人刘花香得骂回去,可到底黎周周昨个儿给黎光宗煮了一缸红糖姜茶,耐着心听完,觉得不可能。
“好歹也是一家人兄弟,打着骨头连着筋,黎正仁打了光宗,他还能告官?那成什么样了。”
刘花香不信,村里孩子受委屈,上门撕吧的没听说告官的。
再说他家光宗受了委屈挨了打,“钱我给了,那算什么偷。”
黎周周这么说,传出去,光宗在村里名声还要不要了。
刘花香抬高了嗓门,“我给了黎正仁一百文呢,光宗就是拿回来,才拿了几个钱,剩下的我非得要回来,还要再骂一顿狠狠解了气。”
说完也不给黎周周说话机会,刘花香和黎二坐上牛车就走了。
黎周周没法子,白跑了一趟,杏哥儿还受了委屈,他倒是没啥。
回去堂屋炉子上热着早饭,相公见他第一句话就是:“脸都冻青了,快来吃饭暖和下。”
顾兆上手握老婆的手。
黎周周心里一暖,早上白跑一趟也不算什么,他坐下,相公给他盛粥,桌上摆了酱黄瓜。
“慢慢吃,是不是没劝动?”
顾兆问。
黎周周喝了口粥,说:“相公你咋知道的?”
“我看你回来一脸沮丧猜出来了。”
顾兆想了想,说:“可能也是我太想当然了,没设身处地用二叔二婶思维想事情。”
黎周周停了手里勺子,他没听懂。
“你看,二叔二婶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为人处世,解决事情法子,就是村里的规矩。
要是咱们村里出现类似这样的事,怎么处理?谁理亏,谁的错?”
“那当然是打人的不对,又拿人钱还打人的孩子。”
黎周周想村里人起争执怎么办,“当阿娘阿爹的带着被打的孩子上门讨说法,先骂一顿出出气,然后讨自己的钱,要是声量高占了理,还能让对方再赔一些。”
所以刘花香也是这么想的,她家占理,孩子被打、钱被拿、粮食便宜卖,哪处说都是她家占理。
刘花香嗓门也大,骂人也会,怕啥?
“都是一个村的,骂完讨回公道就成,要是两兄弟妯娌间起了不痛快,那更不好意思叫村长了。”
黎周周说。
家丑不外扬,私下里骂完吵完,毕竟还是兄弟,叫村长主持公道那真是撕破脸了,以后一个村还咋相处?
村长都不叫,更别提报官,对村里人来说,想都不会往报官上想。
“周周都理顺了。”
顾兆让老婆吃饭,一会粥该凉了,他说:“县衙就在府县,报官也许是黎三吓唬二叔二婶,但二叔二婶真闹的凶,没准就动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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