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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又追问,“还忘嫂嫂告知一二,你是阿兄的未亡人,便是为着阿兄,对嫂嫂万事不问未免凉薄。”
苟二娘子略抬了抬头,又垂下:“我自有陪嫁,带了丫环使女关起门来也可勉强度日。”
“原来如此。”
苟三点头,不再问苟二娘子,问起苟五来,“五堂弟以为如何?”
苟五伸指划过自己的鼻子,道:“苟二罪大恶极,却不与妇人相干,家中也不是小气的,怎会与她为难?”
苟二娘子飞快地扫了眼苟五,嘴角弯出一个细不可察的笑意。
这二人有私情,沈拓看得分明,心里又添几分厌恶,这苟家一众,就没好的嘴脸。
苟三笑呤呤的:“全赖五堂弟照顾嫂嫂了。”
苟家族人听这话不像样子,纷纷指责苟三胡言乱语。
苟三从善如流,又不乏遗憾问道:“都头,先秦之时拿了私通的奸夫淫妇尽可打死,不知是真是假?”
沈拓看他,道:“我知晓不详,似有此律,本朝却无此等说法,你随意打死人,仍旧治你的罪。”
苟三微叹:“可惜了。”
苟二娘子骇得脸都白了,惊惧之下退了一步,拿帕子的手直打哆嗦;苟五亦是面露惊慌,只他男人家不似苟二娘子胆小,微哼一声,道:“三堂兄,你与苟二不愧手足,都是一样的心肠。
你兄长性起,便要打杀人取乐,你心中不忿,便要污人清白置人于死地?”
苟二娘子呜呜哭了,只道活不下去。
苟三吃惊:“我不过一时想起此节,又逢都头在,随口一问。
嫂嫂与五堂弟误会了,苟三在此赔罪。”
苟叔公越听越不像话,又见沈拓在旁抱了胸,似是来了兴趣,要把苟家的阴私探个一清二楚。
苟三又状若疯狂、六亲不认,谁知还要抖搂出什么来。
落下老泪道:“一家骨肉,倒走得这么地步。
分了吧,分了吧,树大枝多,难免虫咬叶枯,独门别过指不定还有几分路。”
苟三道:“阿翁身去,叔公居长,自由叔公主了全局。”
苟叔公微拈了下手指,瞟一眼沈拓,出声道:“都头,苟家分产离宗之事,不知可否回避一二。”
沈拓坐得稳当,道:“你们分产,交割商铺田地,即便族中相商议定,仍旧要报衙门落契。”
苟三在旁拍手:“正是如此,叔公多虑了。”
苟叔公又道:“分产实是一等一的大事,哪能如此仓促。
不如等白事事了,再行相商?”
苟三笑:“怎会仓促?族中连起契人都请了来,显然万事俱备。”
苟叔公瞪了眼苟五,怪他急功近利,行事粗忽,周事未定他倒是连立契人都请好了。
再者,他又疑心苟五买通了立契人要在文契上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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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家请的立契人却是个不第的举人,三年又三年,春闱总是不中,到如今胡子一把,仍是个穷措大。
介日坐在桃溪岸边树下,揣了壶素酒,兜了兜青豆,怨天怨地怨父母,恨日恨月恨妻儿,又爱占人便宜,正是那种我子为你婿,你女伴我眠的人物。
沈拓看他揣了手,耸着肩,又踱着方步进来,起身似笑非笑揖一礼:“原来苏秀才公是苟家请的立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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