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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有心引着她说话,便问道“你可还记得,霄哥儿如今多大了?”
曲锦萱自然记得,她脱口便回道“七个月零三天。”
姜洵便问“那你可知,他已会翻身了?”
曲锦萱想也不想便答道“他不是四个多月的时候,便会翻身了么?”
姜洵眼皮垂落,低低笑了两声。
果然,乐阳什么都会与她说。
可乐阳与她通封信,都要在几处地界转来转去,给他蒙了无数障眼法,让他难寻她的下落。
又或许,他该趁机问她一声,她是否早便知自己会生悔意,才故意那般提防他,生怕他去寻她。
诚然,这些问题早便在姜洵心间兜转过许多回,可她的拒绝及她那番劝言只近在昨夜,仍回荡在他耳边,他生怕自己问了,便又是如昨夜那般扯心扯肺。
想夹带私货确认几句的冲动,在胸间徘徊踱索小半晌后,终是滑下了嗓子眼。
姜洵静心敛气,温声答着曲锦萱“没错的,霄哥儿四个多月的时候,便会翻身了。
对此,他可得意得不行,但凡是醒着,便要不停翻动,谁将他翻回去了,他还当是在与他玩闹,复又扯着被子转个向。
有一回,他翻身到半途,便撅着背不动了,嬷嬷还当他玩累睡过去了,可凑近一瞧,你猜如何?”
曲锦萱摒息听得入神,两只眼睛扑闪着看着姜洵“不是睡过去了么?莫不是没力气了?”
姜洵翘了翘眼角“他在用被褥子磨牙呢,就那几颗小乳牙,咬都咬不实,倒是淌了大片口水渍,直把他头发都给染湿了。
嬷嬷把他拔正过来,他还嫌额角太干,又要翻过去蹭那片口水渍。”
曲锦萱张了张嘴“为何?”
姜洵笑“我并不是他,如何知晓?许是嗜好特殊罢。”
说着这话,姜洵还故意一本正经地揶揄道“我是没有这等嗜好的,他许是遗传自你?”
“民女也没有这等嗜好……”
曲锦萱显然并未听出这是揶揄,竟还睁着眼,认真作答,却不知自己这般神态有多憨真喜人。
姜洵凝视着曲锦萱,心中漾起波纹,那波纹四散,带电一般,直将他五脏六腑都圈麻了。
若是以往,他便可抱着她,细细吻她的眼鼻唇,与她怎样亲昵温存都不过分,而非如现下这般,单是抱着她,都怕她随时起身,推开自己。
见曲锦萱目有渴望,明显是想听自己多说一些,姜洵便又开腔,接连不断地,与她说起他们的霄哥儿来。
“月份大了些,那小子会自己爬了,某日午憩时,不知怎地给他从榻上给翻了下来,悄没声地溜去了榻底。
那榻底黑隆隆的,他也不怕,就那么睡了过去,直把福阳殿的宫人吓到六神无主……”
曲锦萱忙问“那后来是如何寻见的?”
说起这个,姜洵面容有些抽搐“那小子睡了个饱的,醒后倒是想自己爬出来的,可许是他不得其法,又许是头有些大,突然卡住出不来,这才把他急得哇哇乱叫几声,将人给引过去了。”
听到是这么个结果,曲锦萱愣了愣,继而忍俊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姜洵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后来他多长了几颗牙,更是了不得,手脚挝回来就去啃,小榻上见着什么都往嘴里塞。
有一回我才散朝,他哭闹不止,被嬷嬷带来东华殿扯散我冠带不算,我抱着他在东华殿处理片刻政务,一时不察,竟让他攀上桌案,连放着的玉玺都遭他生啃了两口,那螭虎背上涂满了他的口水。”
眉眼染着欢欣的笑,鼻尖都皱起旋纹来,她忍不住讶道“想不到霄哥儿竟这般大胆。”
姜洵眼角微抽“可不是个顽劣至极的么?那小子胆子真真泼了天的大。
前些时日我去探他,见他睡着,便想替他掖掖被盖。
可他眼还未睁,倒先兜头朝我面门踹了一脚,末了,还嫌我这脸咯脚似的,瘪起嘴来嚎了两嗓子,还需我去哄他才停。”
“有时,那小子是个极为缠脚的,连嬷嬷也不要,尽要扒着我,怎么抱也不安分,直在我身上一通抓挠,衮服上的丝绣都被他磨断几根……”
“有一程子,他还喜欢让人用木梳给他梳头。
那日我去福阳殿正好见了,我担心那梳齿会磕伤他,或是梳柄打到他,便让宫人把木梳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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