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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第4页）

姜忘和季临秋短暂道别，自己洗了个澡坐到彭星望旁边，在小夜灯旁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情绪，就是饿得慌。

男人看了许久熟睡，幼小自己，觉得这个小孩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如今已经二十八岁，绝不会哭到噎住，问任何人还爱不爱自己。

甚至好像从来都不相信爱这个字，以至于对幼年自己都不肯说。

小孩子好像没有任何屏障，轻易会受伤，轻易会去爱。

爱小猫，爱路边鸽子，爱一直在撒谎哥哥，爱有了新家庭妈妈。

简单脆弱，好骗又好哄。

姜忘轻轻伸出手，粗糙指腹触碰着小孩花瓣般柔嫩脸颊。

他很难相信这个孩子也是他自己。

再想一想自己如何活了二十八岁，如何从彭星望成长为姜忘，这件事和他穿越一样不可思议。

“睡吧。”

男人轻轻道“做个好梦。”

2

杜文娟第二天请假回来看儿子。

但她也懂再见面会更难分开，只远远看着，没有过去抱他。

彭星望醒得很早，特意煮泡面给大哥当早餐，然后仔仔细细把家里全擦了一遍，先写作业再写给妈妈道歉信，还特意去楼下买了十张邮票全贴了上去。

他以为邮票贴得越多信就会寄得越快。

这会儿季临秋陪他在街角小花园里荡秋千，两个人一起晒着太阳，晃荡着看路边来来往往车辆。

杜文娟站在隐秘远处，双手交叠着眼眶很红。

常华在车站旁空地等她，不肯过来见姜忘，估计是怕被打。

那男人嘴硬说是光顾着行李车票，忘了把钱还给人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女人原本就很瘦弱，来回折腾这么一趟好像更加憔悴羸弱。

“我已经怀孕了，”

她苦涩道“预产期在明年三月。”

“我真很想……让他现在就融入新家庭里。”

“再晚点，可能真来不及了。”

“融不进去。”

姜忘说“多早开始，也不可能融进去。”

再亲近再热烈，也终究会隔着一层什么。

杜文娟在角落里看了一下午。

看儿子在玩跷跷板，在沙滩里堆雪人，怎么也看不够。

新血脉在她小腹里萌芽生长，让她感应与渴望都变得格外强烈。

期间常华打电话来催过两三次，后来她直接挂了。

中途彭星望回头看了几次，只是报刊亭竹林都隔很好，小孩什么也看不到。

杜文娟借着季临秋手机和他说了很久话。

说到两个人都渐渐平静下来，期待起下次见面相聚，电话才最终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