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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公子酒醒了大半,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跑了过去。
“爷。”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有什么吩咐?”
容珣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孟娆笑吟吟道:“赶车呀。”
赶车?
华服公子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侍郎家的嫡子,怎么能赶车呢?
他看看孟娆,又看看神色淡漠的容珣,忽然又觉得他们不像是在开玩笑。
正兀自犹豫着,边上的孟娆将头一偏,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狐假虎威地说:“你不赶车的话,我们爷就要赶车了,你难道要让他赶车吗?”
“……”
华服公子慌忙摇头:“不敢不敢。”
孟娆指指前室:“那你还不过去?”
虽然华服公子不敢违抗车上的男人,但是一直被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指挥,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爽的。
这次他没接孟娆的话,理了理衣摆,坐到前室,回头对着车厢里的容珣问:“爷,您要去哪?”
夜风拂过树梢,黛紫色的软缎帘子轻轻摇曳,车厢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反而是孟娆摇晃着手中灯笼,唇瓣樱粉,笑眯眯道:“去孟府,走西门哦。”
“……”
-
马车缓缓行驶开来。
孟娆猫腰钻进车里,将手中的灯笼挂在车门上,暖橘色的灯火四散开来,她抬起眼睫,悄悄看了眼容珣。
他依旧阖着双眸靠在软榻上,呼吸清浅,睫毛又长又密,身上盖着的月白羽缎衬得他肤色极白,有种月光打在瓷面上的幽冷感,好像很久没照过太阳似的,只有艳红的唇色透着些许活人的气息。
像个沉睡的妖精。
似乎一抬眼就能将人魂魄勾走。
确实是孟娆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然而此时毕竟是共处一室,他的气场又过于强大,孟娆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收敛了先前的张扬样子,提着裙摆坐到了他旁边。
身侧软垫陷落,一股极淡的香气蹿入鼻尖。
容珣眼睫动了动,侧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
容珣明显看到小姑娘的背脊比方才绷直了不少。
她卷翘的睫毛又扑闪了起来,一双小手攥着裙摆,灯光下的指尖微微泛白,坐得老老实实的。
似乎有些怕他。
虽然表面还是那副明艳骄纵的样子,却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她小时候害怕起来会缩成一团儿,像只小猫儿似的张着利爪,她还特别怕疼,哪怕擦破点儿皮都会哭个不停。
可她刚才在宴席上被划了那么深一道口子,眼里却没泛起一点儿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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