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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嫣闭着眼休息,隐约间听到李二柱和李三柱媳妇聊天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弟妹,你说招财这是第一年服力役,就赶上到外县去挖渠,家里连帮趁一下都不行,也不知得累成啥样儿?”
“可不是的,这往年三柱哪次不累得跟死了一回一样。
呸,瞧俺这张嘴。”
害怕让神明听了去,到时真应了“死”
过一回的错话,忙吐着口水想把话收回去。
“行了,三柱身子骨硬着呢,怪不得你乱说话。
要怪还得怪那个李大郎几个,最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他们咬着不放,招财哪用去吃那个苦?俺知道娘手里还是有银子的,交了‘更赋’招财也不用跟着吃苦了不是?”
李三柱媳妇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甘,“凭啥好处都是招财的,吃苦的事儿都是三柱的。”
可这话当着她二嫂,可没敢说,怕回去被婆婆知道了要挨骂。
两人各怀鬼胎,却一口同声将矛头指向了李家四个兄弟。
其实也不是她们没留意到司徒嫣和李大郎几人,只是几人捂得严实,天黑人又坐在车上看不清身形。
最主要的是她们没想到,被他们净身赶出家门的几个娃子,能穿得起冬衣还带得起帽子,甚至全家人一起坐得起牛车进城。
所以虽然注意了,只当是谁家的几个小子进城去买东西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肆无忌惮的骂起了李大郎几个。
司徒嫣对二人的话全没放在心上,只是感觉身边的李大郎,身子越来越僵硬,知他还是听了进去,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血脉亲情的真不是说断就能断得清的。
李大郎兄弟几个被自己的亲婶子像是骂孙子似的数落,几人是又气又难过,这亲人相处到这个份儿上,哪还有一丁点儿的亲情在。
两人还越骂越起劲,声音都高了不少,除了李大郎几个,将另外两个村民也吸引了过来。
两人当家的与李大牛家虽然谈不上交往但平日里也都是爱嚼舌根子的,这会儿闲着凑趣也跟着数落两句,话虽然不多,但也不好听。
李二柱媳妇见有人帮腔,更是觉得自己得了理,还想再拉几个帮趁的,将话把递给了大郎几个。
李二郎不屑的“哼”
了一声,三郎和四郎直接将头扭向一边,还是大郎看着有些不像话,叫了声“二婶儿。”
吓得李二柱媳妇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噎了回去,连咳了好几声才回过神儿。
“你是大郎?那这几个?……”
二柱媳妇指着二郎和司徒嫣几个抖着手接不上话。
还是三柱媳妇反应过来,拉了她二嫂一把,这五个看不清样貌的应该是司徒嫣和二郎几个,越细看越吃惊,怎么也不相信被她们一家赶出门的几个娃,如今的日子竟然过的比她们还好,连这么厚实的冬衣都上了身儿。
冲口而出的话也没经大脑,“你们这棉衣哪来的?偷了谁家的,俺抓你们去见官?”
司徒嫣翻了个白眼,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直乐,本还压着的脾气,这回也不压着了,直接拿话儿顶了回去,“这位婶子,你这是自己穿不上棉衣,看着别人身上的都跟偷来的一样。
别吃不着葡萄还嫌葡萄酸。
看了让人腻歪。”
“俺吃啥葡萄,你别乱嚼巴,俺可没偷葡萄。”
李三柱媳妇驴唇不对马嘴的乱嚷一通。
反是司徒嫣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这跟着文盲辩事非,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行了,不愿意坐就下车。”
小羊儿早就听到两人骂人的话,只是他从不是个多话的,又注意到司徒嫣根本没拿她们当回事儿,这才没出声,这会儿见李三柱的媳妇和司徒嫣顶上了,忙出声呵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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