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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天娇对竹儿的埋怨之声,并没有在意,说道:“朝廷知府理当为民请命,治理地方,有欺压百姓的不法之徒,自然要管,他做的也没错。”
“郡主,这知府不忙着查姑爷的案子,你怎么还为他说话?”
竹儿不解地道。
“他当的是朝廷的官,又不是我们沐家的官,有何粉末倒置?若是一上任就光忙着应付我沐家,不理其他政务,我反而瞧不起这种人。
天照的案子,已经这么久了,想要查出来,谈何容易。
父亲为了自己的颜面,废公济私,我觉得很是不对。
以前我也是因为伤心没了理智,现在想想,倘天照在天有灵,绝不希望我这么做。”
沐天娇悠悠地说完,略一沉吟,又道:“我们到知府衙门走一遭,去看看这位新任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车夫得了命令,掉转马头,朝知府衙门行来。
看热闹的百姓们,此刻渐渐散去,葛笙等人好似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被抬走。
来到知府门前,侍从喊来守门差役,说天娇郡主要见知府大人。
差役连忙通传,此刻的岳肃已经到后衙翻阅郡马案的卷宗。
听闻郡主求见,他也知朝廷体制,连忙整理元服,亲自出门相迎。
沐天娇看新任知府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心中难免纳闷,不知朝廷怎么派这么一个后生前来。
不过她并没有像沐义那样,生出轻蔑之心,反而觉得此人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年纪轻轻,怎能爬到这般高位。
岳肃给沐天娇见礼,通过姓名,引她到后衙落座,差役端上茶水后,岳肃才说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其实,即便不问,岳肃也知道沐天娇必是为丈夫的事前来。
但经过沐义那件事,他先入为主,以为沐天娇也是仗着权势,来威逼自己的。
不想,天娇郡主将姿态摆的很低,声音温和,“岳大人,我今天来,是以死者家属的身份,求大人代为申冤的。
先夫被苗蛊毒害,至今死不瞑目,我这做妻子的,实在伤心。”
“郡马爷的案子,下官已经知道,现在正着手查办。
目下刚刚到任,千头万绪还无法了然,卷宗上虽有记录,无奈都是泛泛之词,对案件没有半点帮助。
郡主既已苦主身份前来,那最好不过,下官想寻问一下,郡马生前可有什么仇家,死时的情形如何,死前都吃过什么东西?”
岳肃所问的问题,卷宗上都有记录,不过从这上面,看不出一点端倪。
只好请郡主再回答一次,尝试在其中找出线索。
沐天娇如实答道:“先夫生前一向克己奉公,平易近人,在私下并无什么仇家。
他身为御史言官,公事上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我大明向来言者无罪,无数言官都没有因为弹劾某人招来杀身之祸,想来也不至于是因为公事。
况且,先夫生前上呈的几份奏章,都已经查过,所参奏之人,并无谋害先夫的嫌疑。
至于先夫死时的情景,还记得他那时正在看书,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翻滚在地,不停的痛呼,脸上呈黑色,好是骇人,我派人去找郎中,可已经来不及,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人就死去。
郎中和仵作都说,这是中了苗人的蛊毒……”
说到这里,沐天娇已是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当时的知府曹大人曾带人前来验看,在府内并未找出蛊毒,先夫亡故的晚上,是与我一同用饭,吃的是一样的饭菜。
他不喜饮酒,只爱喝茶,当晚的茶水也经过验看,其中仍无蛊毒。
如何中蛊,实令人费解。”
她的描述,和卷宗上的记载基本相同,如此一来,岳肃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感慨,苗人的蛊毒太过神奇。
思索片刻,又问道:“不知郡马亡故当曰,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先夫白曰在御史衙门,听差役说未曾外出,到了时辰,就打道回府,轿夫也说,在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这就奇了,怎么还能无缘无故中了蛊毒呢?”
岳肃现在也理不清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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